君淩天冷眸一凝,唇邊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紅蝶,你可知欺騙我的下場!彎月,你說呢?”
彎月神色一凝,說道:“是真的,主上還是不要再惦記她了,我們還是快些走吧。外麵有重兵把守,隻能從一樓的地道出去了,疾雨他們都在接應著您。”
彎月沒有說實話,因為如果告訴主上是衣雲用毒藥拖住了龍莫,主上勢必會去救她的。主上自從遇見了衣雲,便不再是以前的主上。如今衣雲已經成了主上的弱點,不能讓他們再牽扯下去,不能讓這個女子壞了主上的複國大業。
君淩天心中劇痛,他不信,衣雲這麼快就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我要去看看!她在哪個房間?”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是不會相信的。
君淩天從窗子裏躍出,直奔二樓。
昏黃的燈光在搖曳,君淩天看到龍莫在床榻上躺著,看到衣雲靜靜守候在床畔,玉手被龍莫緊緊握著。
她柔亮的發絲垂在腦後,眸子低垂,纖細白皙的麵容,在燭火下,似有一絲紅暈,那是嬌羞的紅暈吧。
雖然,看不到她眸中的表情,但這是多麼溫馨令人沉醉的一副畫麵。
沉醉得讓人嫉妒,美好得讓人心碎。
君淩天心中,痛意如綿綿江水開始泛濫。
雲兒!
原來你真的從來不曾愛過我,原來酒後的表白是假的,原來山洞裏的纏綿也是假的,而我竟然沉迷在你的虛情假意裏。
冷月無情地映照在他俊美的臉上,他的臉如冰封了一般,冷意彌漫。
驀然,有人大聲喊道:“不好了,君淩天逃了!”
君淩天迅速轉身,身影躍入一樓,轉入一間雅室內。那間屋子,有秘道。
室內的衣雲心內一喜,淩天他真的被救出了嗎?
她掰開龍莫的手指,奔到門外。
暗夜裏一抹熟悉的紫影飄過,迅速消失在視野內。
是他!他真的獲救了!
心,被狂喜溢滿。
衣雲踉蹌著跌坐在室內的椅子上。
院子裏一片喧鬧,隻聽得兵將們四處搜尋,四處追尋。
有人向龍莫的房內奔來。
“王爺,君淩天被人救走了!”一個清冷的聲音說道。
衣雲聽出來,那是龍莫的侍衛冰岩的聲音。
衣雲站起身來,打開房門,真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夜色裏,冰岩的眸光淡淡掃過衣雲,當他看到龍莫毫無氣息地躺在床上,眸光瞬間變的冰冷。
他手中的劍閃電般架在衣雲的脖頸上,冷聲道:“你毒死了王爺?”
“沒有,他沒死,隻是假死了!”衣雲淡淡說道,“他隻是種了黛顏寡婦,十二時辰後必會醒轉!”
冰岩的眸光溫和下來,撫上龍莫的脈門,果然感到他還有十分微弱的脈動,不仔細根本察覺不出來。
他知道王爺對這個女子用情至深,他回首對衣雲說道:“你去自己的房中吧,若是皇上問起,千萬不要承認是自己下的毒,一定要撐到王爺醒來,不然,我救不了你!”
衣雲忐忑不安地回到房中,燭火幽暗搖曳著,心中還是喜悅的,根本沒有注意到即將來臨的危險。
驀然,房門被踹開,幾個黑衣侍衛衝了進來,室內立刻陷入了冷凝的氣氛裏。
龍騰緩緩地走了進來。
他的眸光帶著恨意掠過衣雲。
“把這個謀害二皇子的妖女綁起來!”
衣雲淡然掠了掠額邊的秀發,輕笑道:“皇上,您如何斷定是衣雲謀害的二皇子?”
“怪隻怪你用的毒藥,那是二十年前,你娘親曾經用過的藥,不是麼?這樣的藥,除了你的娘親,別人還有麼?”龍騰說道。
衣雲心中一歎,她怕彎月給的藥是劇毒,所以用了黛顏寡婦,卻不料被皇上一眼認了出來。
還好,淩天被救了出來,如此,她便是死,也死而無憾了。
“皇上!月將軍求見!”太監特有的細柔嗓音稟報道。
龍騰的表情瞬間緩和下來,已經抬起的手也無力地垂了下來。他掃了衣雲一眼,也許是衣雲的模樣讓他想起了某個人,也許是月朗照將軍讓他醒悟到他如今的處境,他終究沒有殺衣雲,隻是吩咐侍衛將衣雲關押起來,嚴加看守。
這一夜是漫長的,衣雲雙手被捆,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
她靜靜地望著窗外的冷月,心中,一忽兒欣喜若狂,為了淩天終於獲救;一忽兒又淒淒然欲泣,為了正在遭受著折磨的龍莫;一忽兒又憂慮重重,為了那無法化解的怨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