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手一鬆,將彎月放下。
他怔怔凝立山巔,腦中浮起那夜在窗外所見的一幕。
那夜,龍莫是躺在床上的,而雲兒是坐在他身畔的。
衣雲,她為了救自己,給龍莫下了毒?淩天不敢想象,事後,衣雲會受到龍騰怎樣的懲罰,而自己卻還誤會了她。
他記起昨夜,衣雲的話。
淩天我是愛你的。
淩天,我方才是在騙紅蝶的。
淩天,我們生死相隨,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淩天!淩天!淩天!……
那醉酒後一聲聲的輕喚,怎麼能是假的?
原來她真的是愛他的,那夜的纏綿是真心的,那酒後的醉語是真話,昨夜的表白也是真的。
他真的是昏了頭了,才不相信她,他真的如她所言,是個混蛋。
雲兒,等著我,我這就去接你回來,我們生死相隨,永不分開。
淩天展顏而笑,笑容燦爛而俊美,可是笑容馬上消逝,轉為一臉的擔憂。
此刻的淩天如同一個脾氣多變的小孩子,他的表情由傷心絕望到歡欣雀躍再到擔心憂愁,就像那飄雨的天空,驀然豔陽當空,而隨後卻又是陰雲密布。
淩天哪裏顧得上責罰彎月,一刻也沒耽擱便帶人下山了。
當滿腔喜悅與期待的淩天趕到運來客棧時,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客棧裏一片淩亂,好似剛剛被人搶劫過。
店裏的人,無一幸免,全部躺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衣雲住的屋子裏,空空如也。
桌上還放著從醫館抓來的已經煎好的藥。床上,一個五彩香囊靜靜地躺在那裏,是淩天那個娃娃騎魚的香囊。
淩天雙手顫抖著拿起來,攥在手心中,如同攥著衣雲的心。
他的心如同被剜了一般難受。
昨夜就算自己那般折磨她,她也不曾丟棄這香囊,不曾丟棄他的愛。
淩天小心翼翼地把香囊放入懷中。
可是如今她在哪裏?是誰帶走了她?
來到院子裏,院內並不見衣雲的屍身,可見她還活著。隻是到底是何人擄走了她,目的又是為何?淩天墨玉一般的眸子裏寒意濃烈,滿是煞氣,他的拳頭不知不覺地攥了起來,他一定要救回衣雲,他一定要殺了那個劫走她的人。
淩天俯下身來,細細端詳,發現受害者都是被一種極陰寒的武功所傷。那人的武功顯然不弱,這客棧裏的人不說武藝高強,但也不是平庸之輩,但沒想到都在一招內便斃命了。
淩天驀然想起近日來京城內外發生的件件慘案,還有那個自稱是魔君的人。
莫非是他?是魔君?如果他猜得不錯,那魔君應當是龍非。
想到這裏,淩天的眉頭越凝越緊,失去皇位的他,不會對雲兒下手吧。
“彎月,你召集弟兄們,在城內城外搜索。疾雨,風行,隨我來,我要去莫王府一趟。”君淩天沉聲說道。
“主上!”疾雨一臉憂色地問道,“主上怎能去莫王府?那豈不是自投羅網?”
淩天目視前方,冷聲說道:“放心,我想龍莫目前是沒有閑情抓我的,我需要到他那裏尋找線索,那個龍非看來是練成了極陰寒的邪功呀。”
淩天隻帶著疾雨和風行來到了莫王府。
此刻,莫王府寂靜得可怕,人人都小心翼翼。
管家並不認識淩天,見他們氣質不凡,慌忙前去稟報。
龍莫正在大發雷霆,衣雲失蹤了一日一夜,派出了幾撥人搜索,仍是不見人影。
聽見管家稟報,君淩天來訪,龍莫不禁神色一震,立刻有請。
宴客廳裏,君淩天神色冷峻地坐在椅子上,身後立著風行和疾雨。
對麵坐著龍莫,一臉的冷酷。
早有小丫鬟在他們麵前放了一杯茶,嫋嫋熱氣升騰,兩人冷冷對視。
如果有一個人能夠讓這兩個男子坐在一起品茶的話,那個人就是衣雲。
龍莫望著神情自若的淩天,冷聲道:“君淩天,你膽子不小呀,竟敢來我的王府!”
淩天冷冷一笑,“為了衣雲,我什麼都敢做!”
龍莫聞言,眸中寒意彌漫,“君淩天,衣雲在你那裏?”
“在我那裏,我還會來你這裏嗎?衣雲的確去找過我,但是她現在失蹤了,被人劫走了。”淩天沉聲說道。
“什麼?”龍莫一驚,“被誰劫走了,她去找你,你怎麼不好好看著她!”
淩天的眸中閃過一抹痛色,輕歎一聲,沉聲道:“如果我猜得沒錯,劫走她的人,應該是最近鬧得人心惶惶的魔君,也就是你的大哥龍非!”
龍莫神色突變,龍非是魔君,其實他也早就猜到了,隻是沒想到他竟然劫走了衣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