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哄得聖上歡心,竟讓聖上枉顧祖宗家法,準他和尋常男子成親,他尚且年少就有如此手段,等他羽翼漸豐,豈不要成趙高梁冀之流?”
……
眾人正議論紛紛,又見端嘉長公主從殿內走了出來。端嘉長公主見到他們,頗為驚訝:“這怎麼還跪著呢,大熱天的……來人啊,快給幾位大人奉上涼茶來!”
張閣老梗著脖子,“有勞長公主費心了,隻是若陛下不肯見臣,臣是一口茶都不會喝的!”
端嘉長公主柔婉一笑,“張閣老真是一身的錚錚傲骨。看著諸位大人跪成一片的情景,本宮竟覺得有幾分似曾相識。啊,本宮想起來了,當年諸位大人不也是這般逼迫皇上納妃的麼?隻可惜啊,當年有太後給你們撐腰,現在可沒了。”端嘉長公主扶了扶發髻上的步搖,道:“本宮還要去為晏大人準備提親一事,就不和大人多聊了。不過,本宮還是要奉勸諸位大人,凡事要量力而為,畢竟皇上,可不是當年那個剛登基的皇上了。”
端嘉長公主是皇帝一母同胞的嫡親姐姐,身份尊貴非常,讓她做晏未嵐的媒人,足以看出皇帝對晏未嵐的寵愛。端嘉長公主十五歲時被迫嫁入西夏和親,後西夏被滅,她夫家一族被先帝屠盡殺絕,她再次回到京城,未再改嫁,成了一個富貴閑人。
端嘉長公主雖說離經叛道了些,但是個辦事利索的,很快就擬好了提親用的禮單,選了一個好日子,就帶著晏未嵐和十台裝滿了貴禮的大箱子,準備浩浩蕩蕩地去虞府提親。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是驚動了薑知竹。她看見下人把一個個紅木箱抬出府裏,抓住一個下人問:“發生什麼事了?”
那下人是晏未嵐院裏的人,不敢和薑知竹多言,隻道:“小的不知,夫人請讓一讓——”
薑知竹見一個下人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心中氣急,正要發作,就看見晏府門口停著一輛華貴的馬車,一身絳紅色華服的晏未嵐正站在馬車旁邊,似在同馬車上的人說話。薑知竹冷著一張臉走了過去,“老七,你這是在做什麼?”
晏未嵐漠然道:“提親,夫人看不出來麼?”
“提親?”薑知竹驚了驚,“何時?”
“現在。”
薑知竹愣了半晌,反應過來後氣得聲音都在顫唞,“好啊,你要去提親,我這個做母親的竟然一無所知。我問你,你究竟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晏未嵐彎唇笑了笑,眼中卻毫無溫度,“母親現在不是知道了麼。”
薑知竹忍下一口氣,“你要向哪家姑娘哥兒提親?”
“虞家。”
薑知竹愣了愣,虞家無哥兒,隻有一個姑娘,難道晏未嵐是看上虞歌了?她想了想,道:“此事,你父親可知道?”
“父親已經昏迷了數日,母親讓我如何告訴他?”
“你——”
馬車的人有些不耐,推開門走了出來,催促道:“晏大人,咱們得快些了,否則耽誤了提親的吉時可就不好了。”
薑知竹見到來人,猶如被人施了定身術,“長……長公主?”
端嘉長公主點了點頭,“國公夫人,許久未見,別來無恙。”
薑知竹忙欠身行禮,“長公主殿下何故來了?快快請進!”
“不必了,”端嘉長公主客氣道,“本宮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和禮部一同操持晏大人的婚事。今日是去提親的大日子,本宮就不同夫人過多寒暄了。”
薑知竹怔愣住,“皇上的旨意……皇上賜婚了?”
“夫人竟不知此事?”端嘉長公主看了一眼晏未嵐,見其神態從容,就知這位天子寵臣並未將嫡母放在眼裏。既然如此,她也懶得過多解釋,隻道:“那夫人還真是好福氣,有本宮和禮部,您什麼都不用操心就可以喝到兒媳婦敬的茶,多好的事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