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困惑道:“我剛剛好像看見莫問歸了。”

“問歸?”晏未嵐笑道,“他怎麼會來宜和園?”

虞笙揉了揉眼睛,“大概是我看錯了吧。”

兩人回到晏府時已是亥時,晏未嵐讓虞笙去睡覺,虞笙道:“不是要等消息嗎?”

“即便宮裏有了消息,傳來府上還需一個時辰。你先睡,我守著。”

晏未嵐看著虞笙睡下,虞笙拉住他的衣袖不讓他走,“未嵐,你陪我說說話。”

晏未嵐替他蓋好被子,“嗯。”

“今日,我聽禾公公說了很多事。未嵐,你知道皇上,皇後,還有永王,他們之間的糾葛嗎?”

晏未嵐點點頭,“那是二十年的事情了。”

“對啊。”虞笙不勝唏噓,“二十年啊。”

晏未嵐輕輕撫摸著虞笙的小腹,“虞笙,我不希望你為旁人的事過多憂心——你很在意皇後。”

“我那是……”虞笙頓了頓,“未嵐,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晏未嵐不置可否,輕聲道:“若是可以,我希望你眼中永遠隻有我一人。”

“我有我娘,有大哥,有麓麓。”虞笙真摯而熱切道,“但我隻屬於你。”

“我也,隻屬於你。”

兩人靜靜地擁吻著。

世間眾生,嚐盡百苦,就連九五之尊的皇帝也有求而不得之事。虞笙忽然覺得,單是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就是一件非常非常幸運的事情。

次日,皇宮傳來消息,林後誕下一名皇子,父子平安。皇帝龍顏大悅,所有助皇後生產的太監宮女都得到了厚厚的賞賜,太醫也保住了自己的腦袋。小皇子剛發出第一聲啼哭,就得到了皇帝親賜的名諱——李泫。

虞笙得知林後平安無事,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放了下來。“也不知小皇子是哥兒還是常人。”

晏未嵐笑道:“這恐怕要等十四年後才能知道。”

午後,晏未嵐去見登門拜訪的官員,莫問歸照例來給虞笙診脈。虞笙見他不停地打哈氣,精神也不太好,頂著好奇寶寶的名頭問:“你昨夜幹嘛去了?”

莫問歸斜睨著他,“我出去了。”

虞笙想起昨夜他在宜和園的“眼花”,“大半夜你不睡覺,去哪啦?”

莫問歸朝虞笙的肚子揚了揚下巴,“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虞笙隱約覺得不太對勁,想了想,問:“莫公子,我記得你和未嵐是在潯陽認識的。”

“所以呢?”

“能具體說說嗎?”

“不能。”莫問歸懶洋洋道,“我很忙的。”

“你在晏府好像隻有照顧我一件事?”

“我忙著睡覺。”莫問歸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你和你肚子裏兩個都沒什麼事,沒事多走兩步,還有五個月你就解脫了。”

過完年,在開朝的首日,皇帝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終於下了立秦王為太子的聖旨。眾人私下說,這是皇帝送給皇後的大禮。

二月初,京城又下了場大雪。等這場雪結束,春天也該到了。虞笙掰著手指數日子,若他能足月產子,兩個孩子就會在夏天降生,那就是兩個獅子座……

虞麓接到了朝廷的調令,命他於四月之前到達潯陽。虞麓決定提前兩月出發,一來他可以沿路遊山玩水,二來他早些也能熟悉南方的氣候。

虞笙身子漸沉,無法相送,晏未嵐就替他去了。虞麓離京的那日,虞笙想到許久見不到弟弟,心中有些煩悶。晚上,莫問歸拎著兩壺酒來找晏未嵐,說要一醉解千愁。虞笙不能喝酒,沒有加入他們,早早地就去睡了。

莫問歸一直在悶頭喝酒,菜沒吃幾口,酒卻喝了兩壺。晏未嵐也沒說話,陪他一起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