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為嵐接著道:“臣求先帝賜臣與臣妻婚,隱瞞其哥兒之身,此為罪。”
張嵇反應過來,出列道:“皇上——”
這時,殿外傳來一聲通報:“太後駕到——”
第94章
自先帝駕崩後, 林太後便帶著李泫移居宜和園,隻在李湛的登基大典上露過一次麵。眾臣皆以為他不問朝政, 要帶著小兒子安心過日子,也不知他今日忽然現身所為何事。
林太後一襲素縞, 緩緩步入殿中。他的長發剪短了不少,未曾像往日一般束冠,象征哥兒身份的眉間紅印也沒點, 看上去就像一個清冷的讀書人。
張嵇微不可見地皺起眉——林太後再如何尊貴, 到底是個哥兒。一個哥兒未點紅, 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朝堂上,實在是太沒規矩了。
眾臣向其下跪行禮,李湛亦起身,“父後。”
林太後看著龍椅後的珠簾, 雙眸一縮,道:“把珠簾撤了。”
禮部尚書出列道:“太後,這珠簾乃是先太後垂簾聽政時所設,先太後仙逝後, 先帝為表其孝心, 一直未將珠簾撤下。”
“表其孝心, ”林太後細細品味著這幾個字, “先帝既已經表了孝心, 我就不表了——皇上。”
李湛抬了抬手,兩個太監立刻走了上來,將珠簾取下。林太後在龍椅旁的椅子上坐下, 看向晏未嵐和虞策,道:“奕國公,虞大人,起來說話罷。”
被林太後這麼一打斷,張稽等人險些忘了大事。“皇上,太後。”禮部尚書道,“虞笙以哥兒之身參加科考,翰林院畫考,奕國公和虞大人不僅知情不報,還替其百般隱瞞,已是欺君罔上,豈能輕饒!”
張稽慷慨激言,“尚書大人所言極是。若不嚴懲晏虞二家,如何正我大淵律例,令文武百官,天下百姓信服!更何況,此舉若被其他哥兒效仿,哥兒和尋常男子一般拋頭露麵,甚至步入仕途,大淵必將大亂!”
李湛一向惜字如金,早朝上也是聽的比說的多。張稽原以為他會和平時一樣,先聽完朝臣的說法,最後做決斷。不料李湛卻道:“張大人的意思是,大淵在朕的手中,會將大亂?”
張稽心下一驚,忙去看李湛的臉色,隻見他麵色沉靜,看不出喜怒。“臣、臣不敢。皇上英明神武,雄才大略……”
李湛緩緩道:“‘哥兒和尋常男子一般拋頭露麵,步入仕途’,在我朝中,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此類之事。那時的大淵,亂嗎?”
在場之人都知道李湛所說的乃是楊後稱帝的那段時日。憑良心說,楊後在位的十數年,大淵並未出過什麼亂子。
張稽和禮部尚書對視一眼,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話。過了須臾,張稽才道:“皇上,無論如何,虞家和晏家欺君瞞上之事證據確鑿,還請皇上按大淵律法,將其處置。”
李湛看向虞策,眉頭微皺——這人怎麼還跪著。“虞大人,你可有話說?”
虞策道:“啟稟皇上,太後,當年臣弟虞笙定簋時所用的玉簋,被貪財的下人掉包,故此他被定為常人。後來虞笙熱潮來臨,虞家才查出事情原委。”
張稽咄咄逼人道:“既是如此,虞家為何還要讓他參加科考?奕國公又為何要讓先帝為他們兩個‘常人’賜婚?”
“是我讓他這麼做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太後身上,林太後繼續道:“不知諸位可還記得蕭黨和李泱?”
李泱和蕭黨謀朝篡位不過就是數年前的事情,誰會不記得。
“當年,李泱選妃,非哥兒不娶,恰逢晏元嵐被他退婚,京城高門未婚哥兒少之又少,我知曉虞笙為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