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的嘲諷。

這就是你堅守的道,是你要保護的正派?

你可知道,你在想盡辦法保護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在陸續的背叛你!

值得嗎?

男子在翻著來自蒼梧界的降書時,唇邊的諷意更濃,他再也坐不住,起身消失在華麗的殿堂中。

他再次現身的地方是封印魔靈的入口,這裏被火光盡數籠罩著,如無邊無垠的火海。每走兩步就被從地底騰起的熱氣灼得心燥,他抿著唇,搜尋著在這裏駐守了百年的人。

或許是來的次數太過頻繁,盡管這片區域布滿了陣法,眼睛也被熱氣灼得睜不開,他還是很快就在火海裏找到了曲膝而坐的人。

他宛如雕像般,安靜的坐在入口處,他修長的手指搭在身側的長劍上,仿佛周圍的環境對他半點影響都沒有。

男子疾步走近,卻又在三步開外的地方站定,他收斂了眼中的悲傷,換上無所謂的姿態:“燕玄,你這麼守著,值得嗎?”

燕玄雙眸微闔,修長濃密的睫毛輕顫了片刻,卻終究沒有睜開眼睛。

男子又道:“容祁死了,陸珩去了小世界,不知何時能歸。你這麼守著,有意義嗎?”

“我今天來這裏,是給你送好消息的。這份降書,是你們蒼梧界中送出的,你想知道你守護的都是些什麼人嗎?看不起邪派,卻向邪派低頭臣服。”

他說著,將手中的降書朝燕玄拋去,燕玄手指微動,隻見火光中有淩厲的寒光閃過,被男子拋出的降書在半空中破裂成片,很快就在火海中化成了灰燼。

男子負氣離開,燕玄緩緩睜開眼睛,隻來得及將男子消失在火海中的背影收入眼中。他握著劍柄的手微微收緊,終是什麼都沒有說。

正邪再次交戰,就在雙方嚴陣以待,邪派欲大殺四方時,男子輕描淡寫的揮手:“收兵,欺負一群老弱病殘也沒意思。”

邪派:“……”

不是說要雪恥嗎?這都還沒開始打就收兵,還怎麼雪恥?

正派:“……”

有什麼陰謀詭計,不能一次亮出來嗎?

隻有男子自己知道,他會出動這麼大陣仗,也隻是想逼出燕玄。

正邪大戰還沒開始就結束了,正派中很快又傳出消息,奉玄界的陸珩已從小世界歸來,魔靈的修複,指日可待。

用別人的身體用了百餘年,體會過凡人的生老病死,感受過凡人的無奈與無力,回歸自己的身體後,陸珩竟還有幾絲不習慣。

將神魂沒入自己的身體,然後盤膝調養了幾日,他就對這具充滿著力量的身體運用自如了。

走出洞府,入眼皆是熟悉的景象,遠處的山氤氳在繚繞的煙波裏,山間隱約還有幾座宮殿藏匿其中,隻露出虛幻的一角。近處有靈秀的山水,生機盎然的草木,不似人間仙境,卻讓身在其中的人倍感舒適。

陸珩原就生得一張攝人心魄的臉,再著一襲瀲灩紅袍,整個人便絕代風華,連這如畫般的美景都成了他的襯托。

陸珩抬手撥開撲閃著翅膀飛到他跟前的蝴蝶,隨口道:“源洲現在是什麼情景?”

蝴蝶緩緩撲騰著翅膀,陸珩的臉色卻在這期間變了幾變。

“阿祁隕落了?”陸珩麵色難看的向蝴蝶確認。

他滿身的氣勢洶湧而出,直將蝴蝶嚇得軟了翅膀,掉落在地麵上。

陸珩此時滿腦子想的都是容祁的事,他也顧不得許多,頎長的身姿微動,轉瞬間就消失在了這片唯美的風景中。

火紅的身影自從奉玄界的上空掠過,視奉玄界內外大陣仿若無物,奉玄界中眾人見此,均嚴謹的戒備起來。直到那火紅的光影掠過無數景物,在奉玄界大殿前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