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陽光,有些刺眼。我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和衣躺在寬大的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

我聽見房間外麵4暮的聲音:“……買到了,對,同樣型號的,價錢沒超,昨天下雨了,沒趕回去,今天就能帶回學校給他們……”

然後有人敲門,左手淡淡的聲音,“十八,起來了嗎?該回學校了。”

我飛快的下床,穿好鞋子,開門,看見左手正在把電吉他整理好。4暮站在陽台對著太陽伸著懶腰,陽光溫暖的著寬大的陽台,客廳的地麵幹幹淨淨的,厚厚的窗簾整齊的拉在陽台兩邊,吧台上的酒櫃上,擺著喝剩下隻有三分之一的金黃色的酒。

4暮打著哈欠,轉身看著我,吊兒郎當的笑,“醒了?我哥的床睡著還舒服吧?”

“吃東西,一會兒就走。”左手的話就像是軍令,多一個字都懶得說。

三個人坐在餐桌旁邊悶悶的吃東西的時候,我開始努力回憶著昨天晚上那個混亂的夢,那個夢清晰的就像是真的一樣,我之所以確定是夢,是因為我在夢裏夢到了祝小希,因為房間裏除了我和左手、4暮,沒有其他人,有祝小希就一定是夢。

左手低著頭吃東西,4暮翹著腳,一副流氓樣子,我忽然感覺自己想的太多了。就像我之前給左手講過的那個公主和窮小子的故事,可能從來就沒有那個故事,那個隻是潛藏在我心底的那些無可壓抑的心事,最後就成了故事,故事的主角是和我不相幹的別人。可能我昨天晚上我根本就沒有做過什麼夢,那些都是我想當然的東西,透視著我心底那層薄薄的自尊,還有一些不相幹的潛意識。

4暮突然扯開襯衫撓了兩下脖子,我看見有青紫色的地方,“你脖子怎麼了?”

“做春夢了,自己撓的。”4暮往麵包上塗著果醬,一臉的不屑,象個流氓,“年紀輕輕的,我又沒結婚,春夢都不讓做嗎?”

左手冷冷的看了4暮一眼,站起身往外走,“我先下去叫車。”

那天下午沒課,我在水房洗衣服,杜小兮端著臉盆兒,哼著歌兒進了水房,看見我愣了一下,站在水房門口好一會兒沒動。我沒什麼表情的看了一眼杜小兮,接著洗我的衣服。

杜小兮小心翼翼的把臉盆放我到旁邊的水龍頭,“洗衣服呢?”

我恩了一聲,用板刷刷著厚厚的牛仔褲,水房的水涼涼的。

“十八。”杜小兮揉揉鼻子,緊張的看著我:“最近,都沒怎麼看見你,我其實……”

我用力的刷著牛仔褲,沒有說話。

杜小兮低著頭,好一會兒沒說話,臉盆裏裝滿了水,往外淌著,我伸手把杜小兮前麵的水龍頭關上。

“我想畢業後回家考公務員,現在大學都並軌了,找工作不好找。”杜小兮開始嘩啦嘩啦的洗著臉盆中的衣服,“我們家不像祝小希家那麼有門道兒,我隻能回去考公務員……”

寬大的板刷累的我手腕疼,牛仔褲的褲腿被我刷的發白,杜小兮的臉盆裏往外溢著泡沫。

“現在考公務員也競爭的厲害,我們鎮本來就小,要是能入黨,就會有優勢。”杜小兮甩了甩手上的泡沫,低著頭:“在學生會裏不容易入黨,祝小希說在院團委就沒問題,她說她會幫我,我綜合成績排序不高,連院級三好學生都評不上,校級三好學生就更不行,也拿不上獎學金,所以隻能靠祝小希……”

我扔了手裏的板刷,冷冷的盯著杜小兮:“所以你們就算計我?”

“沒,我沒那樣……”杜小兮惶恐的看著我,“我什麼都沒想過的,我真的什麼都沒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