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1 / 3)

暇接,恨不得□做三人,將學堂裏的課程全部學下,這一番好累!

瑪利亞嫫嫫看到沅鬱忙亂得不行,時常勸說她:“多多休息,不要累壞了,否則,我怎麼向蘭惠交代?”沅鬱從厚厚的書中抬起頭,笑說:“不妨的,這些書我愛看,愛看,自然不覺得累了。” 瑪利亞嫫嫫搖搖頭,再說:“沅鬱,在聖安多為名門閨秀,你要多和她們接觸,不為別的,至少可以開開世麵。想當年,蘭惠……”話說到此,頓了一頓,轉了話題問她:“晚間有個舞會,你可曾準備妥當?”

沅鬱敏[gǎn]的察覺瑪利亞嫫嫫的話中另有深意,不由得追問:“嫫嫫,當年我母親怎樣?”“嗨!看我這番糊塗,院長嫫嫫讓我去她那裏一趟,大約是準備晚間需用的餐點,你也別再看書,回去準備下罷。”說罷,理理衣擺,急急的去了。沅鬱掩卷沉思。

聖安女子學堂,可謂真正的貴族學校,前來修學的女子,不是名門之後,就是巨賈之女,似沅鬱這般光景的,僅得她與香如而已。

香如原姓衛,家鄉本是湖北黎縣,當時軍閥混戰,將她的家鄉幾乎夷為平地,於是舉家逃難,一家子十餘口人,逃至南京後死的死,散的散,隻剩了她與弟弟庭如。姐弟倆在學堂外抱頭痛哭,驚動了院長嫫嫫。院長嫫嫫動了惻隱之心,於是收了香如當義女,又托關係將傑如引薦至南京警備區的一個政治參謀,叫做葉介芳的手下當了一名勤務兵。姐弟倆不但各有所托,還可時常見麵,也算是不幸中之萬幸。衛香如對院長嫫嫫更是由衷感激,平時也主動的處理些學堂裏的雜務,不免要與些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再加上出身卑微,向來是被那些小姐們嗤之以鼻的。因此,衛香如看見青衣布衫的沅鬱,立時生了憐惜之心,對初來的沅鬱大加照應,處處關懷。沅鬱心裏不是不感激,但她生來性子淡漠,也不會與人討巧,這一年多時光相處下來,倒是真的應了一句話:君子之交淡如水。

瑪利亞嫫嫫匆匆去了,沅鬱的心思卻被她剛才的那番話擾得有些亂,怔怔的盯著書頁,竟半天也沒翻過一頁。於是歎口氣,收了書,步出課室。剛下過一場細雨,樹葉綠得發亮,沅鬱漫不經心的走,插入林間小道,青石板鋪就的路有些舊損,腳踩上去就覺得微微一陷,隻聽“撲哧”一聲,縫邊滲出些泥水,走得稍急一點,白襪子上就濺上了幾點。林間有薄薄的霧氣升起,別有種雨後的清新,沅鬱抬頭,深深吸了一口,微涼的空氣裝了滿腔,閉目凝神片刻,之後再呼出去,登時心情舒緩許多。一番信步遊走,竟有點雲深不知處了。

走了一陣,旁邊的林中突地傳來話語聲,兩個人正在議論晚間舞會之事。一個說:“聽說晚上的舞會是專為馮雲婕而辦的。”另一個訝道:“真的?學堂不是從不單獨為個人舉辦舞會麼?”

“你不知道,蔣家的三公子到南京來了,馮家想攀上這門親,因此托院長嫫嫫辦了這個舞會,今晚蔣三公子會來呢!”

“她馮雲婕要辦舞會就在她家裏辦好了,難道她家竟辦不了一個舞會麼?何必到學堂來……”

“哧~馮家以為在聖安辦,一來可以借我們襯托馮雲婕,二來可以掩飾馮家的用意,打著聖安的名號,如果蔣三公子沒看中馮雲婕,那她也不會太丟麵子。”

“襯托?哼!我倒不覺得她有多漂亮!”

“就是,她馮家不過有幾個錢而已,我看馮雲婕俗氣得很,還比不上姐姐你呢……”

“嗬~妹妹說笑了,我覺得妹妹你才叫有氣質呢,如果蔣三公子來,一定看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