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有啥事麼?”
“你這回家才幾天怎麼口音又重了,”高城東拉西扯的講了幾句,一抬頭看見牆上的表指針已經指向了十二點,高城後悔自己的粗心,沒想到愣神竟然愣了幾個小時,咳嗽了一聲才尷尬的問,“那個…你都睡了吧?”
“剛忙完一個大案子,今天睡了一天了,沒事。”電話裏傳來史今善解人意的回答,高城仿佛看見了史今的一臉憨笑。
“我過兩天能放探親假,想去看看你。”
“難得放一次假,回家看看多好啊,你爸媽肯定也想你了。”
“今兒,我要是知道你明白,我就不能放你走,你明白過頭了,你說人要受點傷才能明白,我受過傷了也徹底明白了,咱倆…能不能一起明白?”
史今停了很久都沒回話,最後就在高城以為電話已經斷了的時候裏麵才重新傳來史今的聲音,“什麼時候哪趟車到,我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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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上訓練的份額,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袁朗通知幾個教官去睡覺,就在齊桓也打著哈欠跟著往宿舍走的時候,後麵傳來了袁朗懶洋洋的聲音,“齊桓留下。”
齊桓料定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正要抗議換人,一回身眾老A已經發揮了他們矯健的身手轉瞬之間消失無蹤了,齊桓一臉正直的看著袁朗,那意思你好意思麼你,袁朗笑得陽光燦爛,“我剛得到一個好消息,聽說啊,今天是一個好天氣,”齊桓打斷袁朗,“你留著一會哄南瓜吧,我先去檢查一圈有沒有什麼情況。”
袁朗點點頭,“那我先去把圓木準備出來。”
“隊長,用不用要輛救護車跟著?”
“要什麼救護車,你當他們是泥捏的?當兵的這點體能訓練都抗不住還來什麼老A,”袁朗說到這裏頓了一下,然後接了一句,“不過既然你強烈要求了,那就要著吧,有備無患。”
齊桓看看袁朗沒出聲,轉身上樓檢查南瓜去了,走到吳哲寢室門口齊桓暗想,三十九,這可是A大隊史上第一次因為淩晨攀峰訓練動用救護車,雖然是特意給你預備的,但願你別用上。
吳哲從來沒有聽說過當兵是要扛著一大截圓木往山峰上跑的,過度的訓練、長期睡眠的匱乏、不平等的關係,一切的折磨都讓吳哲越發的意識到他的選擇是錯誤的,如果說本來吳哲對袁朗這個人還殘存什麼奢望的話,那自從袁朗那句娘娘腔腔的形容之後,兩個人便徹底涇渭分明了,吳哲覺得他錯看了袁朗,這種失望和對於袁朗那句娘娘腔腔的憤怒讓他扛起圓木大力奔跑,以前吳哲總是對自己說平常心平常心,那句話讓他不驕不躁心智成熟,可是在這裏,吳哲很多時候不得不忘記平常心,一個有平常心的人很難撐過非人的特訓,無法用理想支撐的重負,就隻能靠憤怒生扛。
齊桓一邊開車一邊不斷的瞄著南瓜堆裏的一個點,袁朗放下手裏的下階段計劃悠悠然的看了一眼齊桓,“看什麼呐,眼睛都鑽裏麵了。”
“三十九臉色不對,好像不行了。”
袁朗順著齊桓目光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後隻是說了一句把車開到他們前麵去。
在拉開隊伍一段距離的地方齊桓停了車子,兩個人下了車裝模作樣的挨個問要不要上救護車,問到吳哲的時候本想給他個台階下跑不動就算了,誰知道吳哲吼了一句跑死我樂意竟然不肯上車,吳哲並沒有跑出多遠便倒在地上嘔吐起來,他真的差點跑死自己,袁朗和齊桓都愣了,齊桓本能的想上去幫吳哲,袁朗抬手用一個細微的動作阻止了齊桓,齊桓會意,當即喊了一句,“能跑就快點跑,別在那趴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