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散步了。顧晨凱的右腿因為炸藥的原因,整個廢掉了,最開始的時候醫生是打算截肢的,因為滿是蒼夷的腿部,韌帶也在爆炸中被傷了,修複已經無望,但是最後顧將軍沒同意,他知道他的兒子有多驕傲,若是失去一條腿,那麼對於顧晨凱來說一定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一處處的傷口,封了三百多針才將炸裂開的皮膚和肌肉縫合,卻也隻是空有其表。昨天剛拆了線,雖然用紗布包著傷口,但是已經可以出去轉轉,呼吸新鮮空氣了。

順著醫院的樓梯和樓道,慕白轉到了醫院的小花園,在一個個穿著藍白相間病號服的病人和照顧他們的親友之間尋找顧晨凱的身影。中途幫助兩個小朋友撿了球,幫一個小朋友舀了掛在樹上的氣球之後在一個轉角看到了顧晨凱。

慕白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顧晨凱正扶著一邊花園的扶手吃力的從輪椅上站起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左腿上,右腿完全用不上力,隻站著還好,除了因為疼痛而導致的蒼白的臉色之外與常人無異。而顧晨凱顯然不滿足於這樣的狀況,用兩隻手將右腿掰著向前邁了一步,呼呼喘了口氣,又深深吸了口氣去邁左腿,右腿支撐不住,身子一軟跌倒在地上。

已經進入一月份,盡管顧晨凱穿的不少,但是看到倒在冰涼的地麵上的顧晨凱慕白還是條件反射的向前邁了兩步,卻沒想到倒在那裏的顧晨凱倒下便掙紮著爬起來,抓著花園的拉杆一點點的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然後重複剛剛的動作,重複摔倒。

慕白有些忍不住洶湧而出的哭意,轉過身不敢再去看,急匆匆的離開了。

等到慕白回到顧晨凱的病房的時候顧晨凱已經坐在病床上了,正在換已經汗濕的病號服,看到慕白進來反射性的將扣子已經全部解開的衣服交疊著在胸`前合起。

“怎麼又來了?不用回基地嗎?”

“嗯。”慕白含混的應了一聲,也不知是回答的那個問題,或者隻是單純的發出個聲音。

將保溫盒放在桌子上,轉身出去了,不一會兒打了盆熱水舀著熱毛巾回來,順其自然的將毛巾浸濕了之後遞給顧晨凱,然後也不說話,嫻熟的去盛粥。

“慕白,你不用再來了,你們隊裏的任務不斷,她們七個人不見得忙的過來,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吃吧,一會兒涼了。”完全沒有在意顧晨凱的話,將盛好的粥用一隻手遞到顧晨凱麵前,另外一隻手接過顧晨凱僵著的手裏的毛巾,重新用熱水浸濕了,自然的拉開顧晨凱交疊在胸口前的病號服給顧晨凱擦身。

顧晨凱的傷了整條腿,右腿用不上力不說更不能沾水,所以這麼些天擦身的這個事情都是護士在做,隻唯獨今天,看到顧晨凱頂著風寒想要練習走路一次次的摔倒之後慕白鬼使神差的想要自己做這件事。

看著愣在眼前的顧晨凱,慕白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感覺。六年前的第一次相遇,她對顧晨凱的印象並不好,一度曾認為顧晨凱就是一個花花公子,玩世不恭,混跡生活。但是後來的相處中,慕白漸漸發現顧晨凱有他很可愛的一麵,即使大多數的時候慕白知道顧晨凱的撒嬌是有意為之,但還是會選擇放縱顧晨凱,因為一點點的惡趣味也好,因為顧晨凱撒嬌的樣子讓慕白覺得他想弟弟也罷,總之兩個人一個以為對方不知道,一個縱容對方的裝傻充愣。

六年的時間恍然而逝,要說明澤修陪慕白陪了六年,顧晨凱又何嚐不是陪了慕白六年?

作者有話要說:為毛沒有評論呢?為毛呢?

好吧,斷更這麼久,是我的錯,我去shi……

71婚訊

“兒子?這?”顧母看著麵前的兩個人遞上來的紅色請帖,顫唞著手接過,上麵果然在新郎、新娘後麵分別寫著顧晨凱和慕白兩個人的名字。

“媽,我們決定結婚了。”

“小白……”

看著轉向自己的顧母,慕白抿了抿唇點點頭。

“媽,婚禮的事情你們誰都不要管,我想自己籌備。”已經是二月初,顧晨凱的傷養了快兩個月,現在已經可以拄著拐杖走路。醫生不能走太久,平日裏活動還要依靠輪椅,但是這樣顧晨凱卻每次都堅持著,直到滿身淋漓的汗水才停下。

從來沒有這樣渴望過可以正常走路——這是顧晨凱這段時間以來心中感想的總結。他知道事情發生了就沒有轉換的餘地,他也不後悔當初做的選擇,隻是有時會想如果自己的腿是完好的,那麼……

那麼怎麼樣呢?

嗬嗬……

婚期一天天的逼近,慕白卻整個人漸漸不安起來,她不知道要怎麼和明澤修說她要結婚的這件事,也不知道怎樣麵對顧晨凱。慕白自己一個人悄悄回了東北的老家,去墓地看望很久沒見的家人。

“媽,你說我這樣對嗎?對小凱是不是太殘忍了?”慕白側身坐在墓碑旁的石台上,頭靠著墓碑輕輕的問,就像曾經依靠這慕母的肩問問題一樣,隻是這一次沒有柔聲細語回應。

慕白在老家停留了一個星期,等慕白從東北老家回到bj市的時候,顧母看到她什麼都沒問隻是眼神中還是帶了一些埋怨,倒是顧晨凱自從慕白答應他結婚之後全然沒有六年間的孩子氣,坐在輪椅上望向慕白,微微笑起說了句:“回來了?抱歉,都沒能回去跟你一起看看爸媽和哥哥。”說道後半句更是自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