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喬盛顏上前,站在王秀娥的身邊,低聲說道:“王阿姨,我是張大誌的朋友!”
一直在發呆的王秀娥,聽到張大誌的名字,渾濁的眼珠轉了一輪,終於有了反應。
王秀娥轉眸望著喬盛顏,動了動幹裂的嘴唇,“你說你是……”
“我是張大誌的朋友,他讓我轉告你一句話!”喬盛顏望向守在病床前的張大誌,“他說在他上班的床底下藏了四千塊錢,是他自己存的,夠你們租個小房子住一陣了,他本想要搬出來跟你一起住的!”
喬盛顏的話還沒有說完,王秀娥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俺不要他的錢,俺不要他的錢,那是他用命換來的錢啊,俺不要!”
喬盛顏一怔,抬眸望向張大誌。
張大誌用殘缺的手指捂住了臉。
“他給人家養狗,一個月就五百塊錢工資,光吃飯都不夠,哪裏來餘錢?那天那個老板去俺家了,說大誌他偷著克扣喂狗的肉錢,狗餓狠了,才會……”王秀娥擦了一把眼淚,“俺從小就教育俺家孩子,不能拿人家的東西,就算是家裏窮,買不起,人家的東西就是人家的,不能要,可是大誌他卻偷給狗吃的肉……俺知道他不是有意的,他是為了俺才會……他親爹在他五歲的時候就走了,俺要養活他,沒法子才嫁給那個胡大文,胡大文老打俺,大誌說讓俺搬出去跟他一起住,可是他沒啥子本事,隻能去給人家養狗,誰知道……”
喬盛顏愣愣的站在那裏,許久說不出話來。
“俺家大誌死得慘,心都被狗吃了,那狗場的老板還罵俺家大誌是小偷,害了他……”王秀娥哭得有些喘不上氣,“早知道這樣,俺就死了,死了也不用給大誌帶來這麼多的麻煩!”
“娘……”張大誌跪在了王秀娥的麵前。
“阿姨,張大誌就在這裏!”喬盛顏實在是忍不住,她對王秀娥說道。
王秀娥一愣,“你說啥?大誌在這裏?你……”
喬盛顏看著張大誌,將他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轉達,“娘,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嫁人也是為了我好,可是我恨那個胡大文,他那麼欺負你!我本來想要訓練狗咬他的,誰知道……娘,我死了是罪有應得,隻是我不放心你……”
王秀娥看著喬盛顏望著她身側的一個方向,用張大誌的語氣說話,她渾身忍不住哆嗦起來,“大誌,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是娘對不住你,俺早點離開你繼父,你也不會……”
“娘,那錢你拿走吧,在外麵好好的租個房子住,別跟胡大文住一起了,我做鬼也……”喬盛顏望向張大誌,想不到張大誌竟然說要纏死胡大文。
“孩子,你咋不說了?”王秀娥望向突然沉默的喬盛顏。
喬盛顏望向王秀娥,“阿姨,人死了隻有一條路,那就是陰間路,你這樣想不開,張大誌也不會放心離開!”
王秀娥點點頭,“俺知道了,俺聽兒子的話,好好的活,俺知道兒子還在身邊就成了!”
喬盛顏點點頭,示意張大誌跟著她出來。
“你繼父打人的事情,警察會幫著處理,你已經死了,就應該安心的走自己的路!”喬盛顏勸他。
“我不走,看不到胡大文得到報應,我不走!”張大誌搖搖頭,“不管如何多謝你幫我!”
喬盛顏還想再說什麼,就見張大誌徑直進了醫院。
喬盛顏看看四周要撲上來的鬼魂,趕緊離開醫院。
出了醫院,喬盛顏給於海打了個電話,問了一下胡大文家暴的事情,於海說正在調查。
喬盛顏攔了一輛出租車,打開車門的時候抬頭,她看到張大誌正站在王秀娥的窗口,向她揮著手。
喬盛顏歎了一口氣。
這一晚上,喬盛顏睡得很不安穩,總覺著以前那種壓抑的感覺又回來了,晚上也憋醒了好幾次,她起來環顧房間,沒有看到什麼鬼魂,可是晚上就睡得不安寧,早晨一起床,馬嘟嘟望著喬盛顏的脖子就啊的驚叫了一聲。
“怎麼了?”喬盛顏一怔,抹了抹脖子,似乎也察覺到一絲異樣,她趕緊去廁所,這才看到脖子上竟然有一個黑黑的印子,跟上次水鬼在她腳踝上留下的印子一模一樣。
“顏顏,你這是怎麼了?”馬嘟嘟嚇得嘴唇發抖,“不會是因為我們房間裏有那個東西吧?”
馬嘟嘟膽戰心驚的環望了房間一眼,初升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射進來,夏末的早晨已經有了一絲涼爽之意。
喬盛顏摸著有些僵硬的脖子,一時之間也沒有反應過來。
昨晚上她是被憋醒了幾次,可是她什麼都沒有看到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因為脖子上的印記,喬盛顏特地找了一塊絲巾出來,綁在脖子上,但是因為現在是夏天,脖子上戴著絲巾,實在是有些紮眼。
酒店的自助餐廳裏空蕩蕩的,按理說離著正是開拍隻有一個小時,工作人員早就應該下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晚?
喬盛顏心裏有事,吃不下,隻拿了一塊麵包,咬了兩口,就見孫雅妮帶著助理下來了,孫雅妮帶著墨鏡,臉色有些蒼白,仿佛睡眠不足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