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風帶著我一路騎馬飛奔,經過三天到達曲州。
進了久別的蘇府,老管家何伯素素以及其他幾個仆人都站到大門口迎接。管家見了我更是老淚縱橫,連連叫著小姐,素素則是撲進我懷裏大哭,驚天動地,其他仆人也是一臉興奮夾雜著悲戚,好不複雜。
我站著不動,任由素素抱著哭。流風將馬匹交給仆人之後過來拉開素素,冷冷地說一句“姐姐需要休息。”便扶著我回房。看著素素滿是淚痕的臉,我強擠出一抹僵硬的笑,隨著進了房間。
回到蘇府三天,我一直沒有說話。全府上下的人也從一開始的慌亂傷懷到後來的平靜。沒有人敢上來安慰我,素素在一旁安靜地為我的手上藥,流風隻是整天靜靜地坐在一旁陪著我,偶爾和素素吵幾句嘴,默契地不提有關蕭塵山莊的事。從青山回來的路上,心裏害怕和恐懼到了極點,似乎隻能借助一些東西來證明自己的存在,於是拚命地抓緊手裏的東西,拚命地抓緊。至於手裏的是什麼,卻並不在意。隻要讓那一絲絲刻骨的疼痛傳達神經。
我就一直消沉著,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裏。蘇府一如以前的平靜祥和,仿佛我從來沒有離開過,依然是那個淡然愜意生活著的蘇瀅,偶爾會去逛逛街,喜歡零食,其他大把的時間都用來睡覺和補眠。酸楚和疼痛又不自覺地在心底蔓延,已經不知道第幾次了。而每次,我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來壓製。
我知道所有人都擔心我,變著法兒地哄我開心,就像廚房的菜色每餐都會翻新,房間裏經常會莫名其妙多出一些價值連城的古董或小玩意兒,茶幾上總有一束常開不敗的鮮花,孤兒院的孩子偶爾會跑來院子裏玩。哪怕隻是一個冷淡的眼神,也值得他們開心很久。
不是看不到他們的努力和擔憂,隻是,心結真的打不開,或許那已經不僅僅是結那麼簡單,已經成為根植到心底壞死的經脈,即使無用,也永遠無法拔除。偶爾我也會想,我真要如此消沉下去嗎?可是,總覺得力不從心。或許,心已死。可是我知道還有我不得不麵對的事實,蕭塵山莊的所有人都還在蕭晉岩手上,生死不明。我必須振作起來。
一夜無眠,索性早起。素素正在打掃前麵的小院子,見我打折哈欠出來,趕忙扔下掃帚。
“小姐,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啊。”
“啊,今天天氣很好啊!”我看了看天。
“小姐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素素一臉著急地過來扶著我。
“我會有什麼事呢,我是好好的嗎?”我笑笑,甚至在她麵前轉上一圈。
她被我嚇得不輕,大喊大叫。
“姐!出什麼事了?”流風聽到喊聲趕來,一身是汗,想必是在晨練。
“流風,你快去找大夫來瞧瞧,小姐不知怎麼了。”
“姐?”他擔憂地看著我,伸手碰碰我的額頭。
“什麼大驚小怪,不就是早起了嗎?恩,早上的空氣果然新鮮。早飯做好了嗎,走,咱吃飯去。”我笑著一手拉一個,往飯廳去。倆人則是一臉擔憂和孤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