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一直將我引到芳岫居,然後就走了。
當時我是在這裏被綁走的,而今,又回到了這裏,卻已是人事皆非。看著芳岫居裏熟悉的一草一木,華麗優雅的家具擺設,不似遠塵居般簡雅大氣,是專為囚籠裏的金絲雀設計的吧。蕭夫人自守寡之後就搬出了這裏,住到比較清靜的後院,而我也隻是將這裏當做臨時住所,常年居住在遠塵居中。我不是那種浮華的女人,財富於我而言,出了一開始的生存之外,就變成了一種樂趣。而蕭南圳也不是自大的男人,認為女人應該屈居在男人的羽翼下生活。我與他,不是簡單的大樹與常春藤的關係,而更多的是兩株平行的參天大樹,一起麵對風雨。
吃過晚飯,路雪陽過來。
“住的還習慣嗎?”他問。
“還好。”我回答。
“是了,我都忘了,你在這裏的時間比我還長呢。”他失笑。
“可現在卻變成了你是主,而我,是客。”我淡淡地回答。
“你……恨我?”他仔細端詳著我,問。
“你說呢?”恨嗎?豈止是一個恨字了得?
“瀅瀅……”
“你還是叫我蘇瀅吧。”瀅瀅,在這裏,似乎隻有蕭夫人和他才會這樣叫。他總是喜歡用清冷的聲音寵溺地呢喃,瀅瀅,瀅瀅……
“為什麼?連名帶姓,似乎過於生分。”
“我們很熟嗎?”我問,“是了,我們曾共處將近一個月呢。”我嘲諷地笑到。
“瀅瀅……”
“蘇瀅。”我說,“叫瀅瀅,我不習慣呢。”這個世界,隻有南圳和蕭夫人會叫我,瀅瀅。而現在,我再也不可能聽到那清冷如翠玉般的聲音溫柔地叫我瀅瀅了。而瀅子,是屬於朋友的名字,我與路雪陽,不可能成為朋友。
早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後,我就應該知道,我們之間,是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朋友的。在那之前,或許我還可以將他看成是一個不太要好的朋友。但,帶著目的接近的人,就等同於隱在暗處的毒蛇,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回被它咬一口。如果說之前對於路雪陽的可以接近存在疑惑的話,那麼我現在完全可以明白當時的動機。或許,那個時候他並不想拿我來充當與蕭南圳交涉的籌碼,但是,他卻是想用一種最為陰狠的招式——掠奪。對蕭南圳的嫉妒和憎恨,沒有承襲姓氏的痛、報仇翻身的恨以及對蕭南圳成就的憤恨,化成了濃濃的嫉妒,他想奪回一切,卻屢受挫折,便想著要多走對手的什麼最好,以泄心頭之恨。而蕭南圳卻是無欲無求,沒有任何弱點,直到遇見了我。
“你……”他似乎想說什麼,最終隱忍了下來。
“有什麼疑問嗎?”我笑著問。
“……你是怎麼與他們聯係上的。”沉吟一會兒,他問。
“這個啊……”我笑了笑,該怎麼說呢,還不是攤牌的時候。“你還記得逐雲居裏的那個小丫頭嗎?”我問。
“叫初晴的那個?”
“沒錯。”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把玩著手裏的羽扇。
“我查過她的來曆,並無可疑。”
哼,我的人叫你查出可疑,那我還要不要混。
“她的來曆確實沒有可疑之處,但是我與她極投緣,走之前順便幫我傳了話。”
“每時每刻都有人盯著,並未發現她跟你說過什麼,她什麼時候將消息遞給你的?”
“還記得那些掌櫃寫的趣聞嗎?”
“趙文說,內容並沒有什麼異常。”
“按照正常的讀寫順序,當然是沒有的,但是,若是將順序打亂呢?”
“原來如此……那那些消息,你從何得知。”
“猜的。”看他一臉不信的樣子,“你那幾天很忙,根據初晴的一些話,猜的。”
“就這樣?”他將信將疑。
“那依你之見呢?”他認真的看著我,眼神似探究似迷惘,要把我看透一般。
我也任他打量。這樣他就能看出端倪我就真的服了他。
今天這章有些短,加更一章。O(∩_∩)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