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神醫!小姐的傷到底怎麼樣了?”出了房門,幾人急急忙去找方諾。
“在下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方諾神情自若地擺弄園子裏的花草。
“可是……小姐醒來,一句話都沒有說,像不認得我們一樣。”她委屈地說,眼淚就要掉了下來。
那天回來,小姐傷的極重,若不是欽雪他們輪流輸送內力護住心脈,然後夫人急忙差人去找神醫方諾,性命怕是早就不保了。好不容易盼得小姐醒來,可是卻是一副懵懂樣子,怎叫人不擔心?
“她剛剛醒來,意識不清是自然,”方諾氣定神閑地說。
“真的沒有問題嘛?”流風問。他總覺得,蘇瀅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不動,不說話,像活在自己的意識裏。
“在下能做的,也隻是調理好她是身傷,至於心,在下愛莫能助。”
“心傷……”流風喃喃念著,心傷啊……
其餘幾人都一臉沉思,方諾也不再理他們,獨自坐自己的事情去了。
那晚的事情他也大略知曉,蕭晉岩那一掌,幾乎是用了九成的真氣,雖然沒有直接打到她身上,可是一個毫無武功的弱女子,受這一掌,著實艱難,若不是她身邊有幾位高手輪流著不計性命地保她,恐怕是早已命歸黃泉了。傷在右肩,想來不會影響腦袋,但是她醒來時意識混沌的狀態,似乎並不想醒來。他進屋的時候看到她一直盯著他看,一直在找,但卻不知道要找什麼。但他知道,她,不過是要找一個相似的身影罷了,一身白衣,長發如墨。
當初他如何都不懂,一向不懂情的蕭南圳,為何獨獨鍾情於這個女子,她不美、懶散成性、隨遇而安,完全沒有大家閨秀的氣質。而現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這樣的女子,柔弱而剛強,有小女兒情態,也有男子作風,更是有一顆執著的心。其實,她與南圳,真的很像,都是明明柔弱卻總要假裝堅強,讓人信任,以為一切交與他們都會萬事順利。他們會看人,看出別人的優點缺點和懦弱,卻永遠看不清自己。
蕭夫人聽到方諾的話,不禁黯然,瀅瀅,這個可憐的孩子。她歎了歎,獨自回房。
流風走回蘇瀅住的那間屋子,在外麵看著她,如孩子一般的彷徨無助,這是他從未見過的蘇瀅。他認識的蘇瀅,永遠都是一副淡然隨性的樣子,偶爾喜歡捉弄人,逼著他叫姐姐。而現在卻變成這副模樣,不說話,什麼事都照做,很乖,卻像木偶。這次都是他的錯,沒有保護好她,以後,定不再讓她受傷了。他在心中暗暗發誓。這次是他大意了,以為從黑森林裏出來,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沒想到……
自那天之後,他們對蘇瀅的照顧更加無微不至,素素流風寸步不離的跟著,邪雨是不是弄一些古玩給她把玩,蕭夫人每天都做她喜歡吃的點心,欽雪追雲和驚雷也時常來陪她下棋聊天。而蘇瀅,仍然是一副老樣子,不聞不問,絕對服從,似乎那次受傷後,隻留下了一句軀殼,而靈魂,不知道丟哪裏去了。
鳳翊青知道蘇瀅的事情之後,連忙扔下手中的公務,連夜趕往曲州。
“瀅子……瀅子……”還未進門他就直喊。
“嚷什麼嚷,十六殿下,瀅子需要休息。”欽雪聽到聲音,過去勸阻。
“欽雪,瀅子怎麼樣了?”鳳翊青問。
“傷沒有什麼大礙,隻不過,腦子尚不清醒。”
“什麼叫腦子尚不清醒?不是有神醫在嗎?”
“方諾說,是心傷。”
“心傷……”鳳翊青皺了皺眉,“我去看看她。”
“瀅子,好久不見,可有想我?”進屋見蘇瀅坐在桌旁玩弄著手裏的針線。見蘇瀅沒有理他,不由有些委屈地說,“人家大老遠跑來看你,居然對人家不理不睬。”
“瀅子還沒送過東西給我,不如給我繡一個錦囊吧。”
“你答應啦?不許反悔哦!”
但無論他怎麼說,蘇瀅都沒有理會他,隻是抬起頭了打量他許久,似乎在確認此人與她無關之後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
從蘇瀅的房間裏走出來,鳳翊青有些難過和心疼。原先意氣風發的蘇瀅,如今變成了這般模樣嗎?何時才能好起來呢?他的臉上,滿是愁雲,但是隻要在蘇瀅麵前,又變成一副嬉皮笑臉的公子哥形象。他認識的蘇瀅,這時候總會出來損他幾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