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度過。他如同父親一般保護著幼時的自己,寵溺嬌縱,有求必應,嗬護備至,如果說她是一朵嬌貴的蘭花,那唯一的土壤便是他的手掌心。

可是等到自己長大,卻又不容置疑地採擷,霸道自私,卻又冷硬難懂。

蘇葉閉上眼睛,搖頭甩去自己剛剛的這一切想法。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早已經將杜衡是自己丈夫這件事看得理所當然,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因為沒有那個人的消息而寢食難安起來?

蘇葉輕出了一口氣,她是不會忘記,當杜菲告訴自己鄭暈的事情時,自己內心的那種滋味。

那是彷彿原本以為天經地義屬於自己的東西卻彷彿突然歸了別人的滋味,心彷彿被猛地揪了一下,痛得不能自已。

而痛過之後,便是震驚,原來在她心裡,不是不在意那個男人,而是因為安枕無憂地以為那個男人就是自己的,所以不會去珍惜嗎?其實她竟然是在意他的,以至於聽說他曾經和別的女人有過孩子,竟然嫉妒得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除了嫉妒,她的內心還有一絲深深地憂慮,杜衡當年和鄭暈的分手,正是六年前。如果他們真得那麼相愛,為什麼僅僅因為一個失去父母的自己就那麼輕易分手了? 而這六年來,他們是無話不談的知己,關係親密到自己這個枕邊人都要嫉妒的知己!

自己呢,自己在杜衡心裡是什麼?為什麼當年要為了一個小女孩放棄那個曾經為自己打胎的女友?當他將自己放在手心裡仔細嗬護時,到底想得是什麼?

蘇葉苦澀地笑了笑,這六年來,她的周圍一直籠罩著濃濃的迷霧,而杜衡那高深莫測的神情彷彿就在煙霧繚繞中,看不清弄不明。

她忽然覺得身上好冷,周圍的一切是那麼的撲朔迷離,外人看來彷彿童話一般的婚姻,卻是建在沙灘上的城堡,那麼脆弱,用一根手指頭捅一下,彷彿就能轟然倒塌。

蘇葉這一晚沒有睡好,她睜著眼睛想了許多。一直到天快要亮了,她終於迷糊地睡去,可是剛睡著,便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麵前一堵永遠爬不過去的牆,她仰頭望著那堵牆,拚命地想要翻過去,可是無論如何卻也翻不過去。就在這時,她聽到了旁邊的冷笑聲,扭過頭一看,竟然是杜衡。

她欣喜地喊著杜衡,可是杜衡卻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那個高大冷漠的背影一步步離開,她絕望地伸出手想要去夠,卻怎麼也抓不住。

就在這時,一個苗條性感的身影出現了,正是鄭暈。鄭暈上前鉤住杜衡的胳膊,笑著回頭望了眼蘇葉,便挽著杜衡離開了。

蘇葉在身後拚命地大喊,卻怎麼也喊不出聲,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兩個的身影消失在迷霧中。

醒來時,蘇葉瞪大眼睛望著天花板,胸脯劇烈地起伏著,久久無法平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鎮定下來,翻身坐起來,拿過床頭的紙巾,替自己擦去冷汗。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蘇葉知道,自己原本就如同夢中一樣懦弱無能,脆弱不堪。一直生活在杜衡所給予的巢穴中的自己,其實離開了杜衡便什麼也不是吧?

這一天,蘇葉自己回到了杜家,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平靜。陳媽望著好幾天沒有回來的小姐,卻怎麼看都覺得小姐有點不一樣了。

「小姐,你沒事吧?發生什麼事了嗎?」陳媽在給蘇葉端來一杯果汁後,終於忍不住這麼問。

斜靠在沙發上的蘇葉抬了抬眼皮,頗有幾分無辜和不解:「陳媽,我沒什麼事啊,你怎麼了,忽然問我這個? 」

陳媽見她彷彿又沒什麼不同,當下笑了,忙搖頭說:「沒事,沒事,我就是剛才看著你臉色不好,沒什麼事就好。」 她又笑了下,彷彿想起什麼似的說:「對了,小姐,你是因為先生今天要回來所以才特意回來等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