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的時候遇上一名出來找我的醫生,手裏頭抱著一堆資料,望見我也愣了愣。在這陰涼的地下三層,他卻愣是被單薄的外衣捂出了滿額頭的汗,聲音有些不尋常的沙啞,告訴我注射藥物的時間到了。

我從眼角瞥了他一眼,隨之走入樓梯口,忽而道:“我看到楊醫生你和被槍決的孫博士簽了保密協議,是蘇沉沒查出來,還是你找了個替罪的呢?”

昏暗的燈光籠罩著樓梯,本是平整的台階,楊醫生卻莫名腳一軟,猛一個趔趄跌下來,意料之外狼狽地趴在我的腳下。秀氣的眼鏡歪掛在鼻梁上,他眸光定定的看著我,情緒從恐慌到壓抑,最後淡淡的:“我們沒打算害你。”

“你們也沒打算救我。”

“這樣的研究根本就不可能有進展。”他扶著牆壁爬起來,撿起手中的資料,“楚寧身上的sr曾被他自己用藥物破壞過,他是個殘次品,隻有你才有研究的價值。”

我說:“我知道,所以他們才給你們抓了個新的。”

他點點頭,推了推眼鏡,“就因為你是蘇沉的妹妹。”他過於單一的聲線讓人聽不出是真心還是嘲諷,拍打著身上的灰塵,“你不告發我,我很感激。但我不會為你做任何事。”

我靜了靜,往台階上走了兩步,與他平視:“我想你弄錯了,我不需要你的感激。”從他手中抽出一張注射用的簽名單,在上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遞折起來拿在手上,“我要一個信息,明天天黑之前,查好給我。”一頓,“謝謝。”

“……”

有關於女孩突兀給出的消息,我心裏有個預想。要麼是我杞人憂天,那女孩精神分裂胡言亂語,不必多信;要麼,就是mr世界末日這場天災,裏頭還摻雜著“人禍”。

sr具有操控mr的能力,這樣的階級區分很是微妙。楚寧曾經慫恿過我背離“人類”,說我看上去更想做一個好人,而無法真正做出什麼貢獻。因為從另一種層麵來說,隻要我想,我可以擁有一支mr的軍團,絕對忠誠。

且而從楚寧的研究結果得出,sr中也有等級,低級著的掌控力量會在高級者麵前削弱甚至消失,這就是楚寧以及那個女孩無法反抗我的緣由。這樣一來便也好推斷了,可以命令那個女孩帶話的,其身份上隻有可能是sr。其等級還不低,不然不至於在知道我站在人類一方後,還來公然挑釁我。

楊嚴原隻是個普通的醫生,和被槍決的孫醫生一起簽署秘密合約的唯有他算是醫術最為平庸者。可是蘇沉沒有處決他,讓他得以活命,主要是因為他還有一層身份——黑客。各大該亞基地信息交流並不算密切,甚至於各成一個係統網絡,互相不知底細。這種時候在與各大基地皆有聯係的聯盟基地處安插一個黑客,竊取其他基地的消息的人再合適不過,隻是楊嚴並不為任何人做事,誰買單誰得益。

他是黑客這件事還是斐易告訴我的,無論他為誰服務,他竊取第一手資料,我“看”著拿第二手也沒差。

自發走進注射室,將楊醫生給我的注射單地給他,護士從資料中抬頭看我一眼,說了句等等,便去後頭配藥了。

我坐在雪白帶著消毒水氣味的病床上等著,牆上掛鍾噠噠地響,我想起來問護士:“這些藥會抑製sr嗎?”

這裏隨便一個護士都是高學曆的存在,也參與了科研小組,所以回答起來並不困難:“一般藥物對於sr病毒都沒有太多的作用,所以試驗配方迄今為止沒什麼進展,這些藥物隻是輔助你的身體抵抗來自sr的改造,避免或者減緩出現青白皮膚,豎瞳乃至吸引喪屍等等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