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政府管不了洋人,就隻能欺壓自己的百姓。”
難怪她沒聽到半點風聲,竟是被官方壓下了。
楊致重一連好幾天沒回家,否則也應該透出點消息。
楊佩瑤緊緊咬住下唇。
從清末直到建國,這個期間就是中國人的恥辱史。洋人在中國的領土上胡作非為欺淩百姓,那些歐美強國甚至把中國領土當人情送給別的國家。
前世上學的時候,她就很不願意看這段曆史,現在卻是要正麵直視這個過程,要真切地感受中國人所受的欺壓。
這次僅僅是個開始,往後還有更屈辱更過分的事情。
秦越之所以會講《最後一課》,他是不是也預感到中國正和十九世紀的法國一樣,麵臨著侵略者的壓迫,所以讓同學們提前感受一下亡國的悲痛?
整個上午,楊佩瑤都處於這種悲憤難抑的狀態,直到中午才稍微平緩了些。
她跟高敏君一起去食堂。
食堂裏有人悄悄在議論這件事。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政府再怎麼壓,總歸是會透露出去的。
楊佩瑤沒胃口,隻買了二兩米飯,一份素炒青菜和一碗紫菜蛋湯。
高敏君比她多了個紅燒獅子頭。
正是吃飯的時候,食堂裏非常擁擠,兩人好容易找到相連的兩個空座,好巧不巧正在顧靜怡和白詠薇斜對麵。
白詠薇瞧見楊佩瑤,立刻把飯盒蓋上,“晦氣,不吃了,影響食欲。”
“先別走,等我會兒,”顧靜怡攔住她,“我還沒吃飽呢,早上就吃得少,餓了一上午。”
白詠薇不說話,把身子扭到一旁,對著旁邊大圓柱子發呆。
顧靜怡偷偷朝楊佩瑤使個眼色,讓她見諒的意思。
楊佩瑤笑著搖搖頭,卻不知為啥,被白詠薇這樣一刺激,胃口反而開了。
正專心吃著,突然看到麵前的白詠薇“騰”地站起來,“張培琴,說什麼呢,有本事大聲點說,讓大家都聽聽。”
楊佩瑤嚇了一跳,循聲望去。
在柱子另一邊,兩個女生也在吃飯。
被點名那個臉色有點紅,卻毫不在意地說:“說就說,我又沒傷風敗俗,還怕被人聽見了?正經女孩子哪有大半夜不回家在外頭閑逛的,活該被人當成娼妓。”
白詠薇怒道:“胡說八道,你親眼看見的是半夜?明明是七八點鍾,天剛黑沒多久,女孩子在飯館幫工,飯館八點打烊,離半夜差好幾個鍾頭。”
張培琴撇下嘴,“那就更怨不得別人。飯館酒樓的女招待個個打扮得妖嬈,裙子連膝蓋都遮不住,旗袍開衩都開到什麼地方了?穿成那副德行,活該!”說著,將視線投向白詠薇的裙子上。
食堂裏一眾人也都看向白詠薇。
白詠薇穿米色格子背帶裙,裙擺是魚尾狀,剛及膝蓋,下麵配黑色玻璃絲襪。
而且,她一向喜歡穿短裙。
被這麼多人盯著,白詠薇氣勢更盛,昂著頭道:“我就喜歡穿短裙,怎麼樣?”
張培琴拉長聲音,“那就別怪我沒提醒你,不自愛不自重的人,也得不到別人尊重,早晚會吃虧。”
楊佩瑤聽得肺都快氣炸了。
這是什麼狗屁理論?
女孩子穿短裙就是不自愛,就活該被人非禮?
女孩子晚上在大街上走就要被人糟蹋?
倘或是那種卑鄙無恥的□□~絲男說出來也就罷了,張培琴本身就是女生,卻對女生這般苛責?
楊佩瑤“啪”合上飯盒,對張培琴道:“你什麼邏輯?女孩子穿什麼衣裳是她的自由,幾點出門也是她的自由,這不是別人侵犯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