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讓仔細照看著。”
顧息瀾沒作聲,抬手示意他離開。
程信風出了門,再往金夢夜總會打個電話,問張大誌,“那邊什麼情況?”
張大誌道:“沒情況,就要了水酒和兩碟水果,門窗關得緊緊的,沒見出來,也沒見有人進去。”
程信風“嗯”一聲,“給我看好了。”
此時,楊佩珊正一口接一口地喝酒,既不言語,也沒有出去跳舞的打算。
沒多大會兒,一杯紅粉佳人見了底,還待再要,楊佩瑤攔住她,“等會兒再喝,吃點東西,喝多了容易醉。”
楊佩珊惆悵地道:“一醉解千愁,一醉萬事休,你就讓我喝個醉唄?”伸手夠著牆上鈴繩,用力一拉,對開門進來的張大誌道:“再來一杯,不,來兩杯,一杯不夠。”
張大誌應著,偷偷瞟一眼楊佩瑤。
還好,大的像是來買醉,小的倒清清爽爽的。
他記得清楚,顧先生隻吩咐照看三小姐,別的人不必多管。
張大誌手腳麻利地再送兩杯酒過來,老老實實地站著走廊口等候吩咐。
原本二樓有人專門等候傳喚,張大誌不放心別人,特別換了崗,他得親自看著。
包間裏。
楊佩瑤叉起一塊秋梨,放到口中,“昨天太太是怎麼說的?”
“還能說什麼,讓我麻溜地回去唄,”楊佩珊苦笑,“太太說,不管怎麼樣,好言勸著孟淮來接,體體麵麵地回去。至於茶水妹,有機會再慢慢收拾。如果她老實本分,就允許她生下來,要是她不聽使喚,想法把孩子弄掉,再把茶水妹送走……看在爹的臉麵上,孟家人就是再不滿也沒轍,總不能傷了兩家和氣……可是,解決了茶水妹還會有個點心妹,說不定什麼歌女舞女都往家領,誰受得了這個?”
“那大姐是怎麼想的,跟姐夫接著過還是真想離婚?”
楊佩珊端起酒盅,一口氣喝完半杯,打個酒嗝,搖搖頭,“不知道,我不知道。以前他也對我好過,剛結婚的時候給我洗過腳,還給我揉過肩。後來就找借口晚回,再後來連借口都不找,想什麼時候回就什麼時候回,還不讓人問,問急了就罵爹罵娘的……娘的,他天天混到半夜,我連問一句都不行?”
孟淮動粗口,楊佩珊又不是能夠忍住氣的,兩人天天爭吵,吵完了就冷戰。
後來幹脆互不幹涉,孟淮去歌舞廳,楊佩珊就去夜總會。
孟淮去酒樓,楊佩珊就去飯店。
這次兩人竟然去了同一家舞廳,孟淮看到楊佩珊跟人摟抱著跳舞,忍不住上前給了她一巴掌。
楊佩珊回到家收拾好金銀細軟,等天亮就乘長途車來了杭城。
楊佩瑤沒有辦法,她連戀愛都沒談過,更不知道該如何解決夫妻間的矛盾,隻長長歎口氣,勸道:“大姐好生想一想,如果接著過,最好平心靜氣地談談,天天吵架,再好的感情也就吵沒了。要是不想過,幹脆離婚。”
楊佩珊冷笑,“說得輕巧,離婚談何容易?太太跟我娘都堅決不讓離,即使我堅持離了也不準我回杭城,更不許我進家門,怕影響你們幾個的親事。”
楊佩瑤默然。
這個時代,真的對女人太不友好了。
男人離婚完全不耽誤尋找第二春,女人就要被指指點點評頭論足,連家門都不讓進。
按照楊佩瑤的想法,男人出軌最無恥了。
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楊佩瑤是堅決不能容忍的。
但是如果真的勸說楊佩珊離婚,她能不能承受得住別人異樣的眼光,能不能獨立支撐生活?
如果楊佩珊反悔,她就兩麵不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