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少提及他們,楊佩瑤根本不知道祖父祖母叫什麼名字。
而且算起來這個時候,她祖父還沒有出生。
外婆那邊還好。
外婆過世的時候,楊佩瑤已經上初中了。
外婆並不是土生土長的杭城人,因為是女孩,小時候經常被父母責打,後來為了一口袋糧食被賣到杭城養父母家。
養父母隻是想有個依靠,養大了外婆,並沒有多少感情。
外婆給他們送終之後,也絕口不提他們,更不提親生爹娘。
所以,楊佩瑤雖然是杭城人,卻是個沒有根的杭城人。
她的根隻在父母這一代。
至於怎麼過來的?
楊佩瑤遲疑著道:“就是有天跟同學喝酒喝醉了,醒來之後就變成了都督家的三小姐。”
“你還想要回去?”
楊佩瑤再度歎氣,“能回去當然想,家裏還有我親生父母,還有親戚朋友……”還有手機、電腦、衛生巾……大夏天在屋子裏開著空調,喝冰鎮可樂,吃飯時叫外賣送份麻辣香鍋。
幾多舒適,幾多愜意!
“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回,有時候就想,如果再喝醉酒,能不能時空轉移,再回到我過去的家?”
想起一邊嫌棄她懶,一邊頂著熱汗給她做飯的父親,想起總抱怨她沒良心卻總把她想要的準備齊全的母親。
楊佩瑤眸光轉暗,圓圓的杏仁眼裏漸漸蒙上一層水氣,慢慢地了頭。
正惆悵,顧息瀾忽地捧起她的頭,對準她雙♪唇,劈頭蓋臉地吻下來。
他抱得緊,恨不得把楊佩瑤揉碎了嵌在自己體內。
他吻得狠,不要命似的,連呼吸的機會都不給她留。
楊佩瑤喘不過氣,想掙紮卻掙不脫,張嘴咬住他舌頭。
顧息瀾吃痛,終於鬆開她的唇,聲音從唇齒間一字字地蹦出,正在她耳畔,“瑤瑤,你別扔下我。”
好似迷路的孩子,帶著無限的委屈。
楊佩瑤大驚,僵硬著身子一動不敢動。
就感覺肩頭傳來溫熱的濕意,透過單薄的T恤,滲入她的肌膚,滲進她的五髒六腑,燙得她心都痛了。
許久,顧息瀾才抬起頭,對牢她眼眸,幽深的眸底染著不尋常的紅,“瑤瑤,咱們先結婚,以後帶著孩子回去見嶽父嶽母。”
楊佩瑤呆呆地承接他的目光,心頭酸軟一片。
他沒有嫌棄她來曆不明,也沒有擔心她是什麼妖魔鬼怪,仍舊願意跟她結婚生子。
而且,願意陪她去未可知的將來。
不管有沒有機會回去,也不管他們是否能活到百年之後,他肯這麼說,她已經感激不盡。
楊佩瑤重重點了下頭。
戲台上的折子戲已經唱完,現在是幾個動作輕巧的半大童子在上麵翻跟頭。
觀眾陸陸續續開始退場。
顧息瀾開門跟外頭侍候的人吩咐幾句,複又進來,掩上門,對楊佩瑤道:“你頭發亂了,我幫你梳梳。”
楊佩瑤散開發繩,從書包取出梳子給他。
顧息瀾動作雖輕,卻是笨拙,扯得楊佩瑤頭皮疼。
起先楊佩瑤忍著不作聲,可架不住接二連三掉頭發,伸手搶過梳子梳給他看,“得一下下順著梳,從頭梳到底,不能橫著梳一下,豎著梳一下,有打結的不能死拽,慢慢梳開,實在梳不開就攥著上麵的頭發,別用力扯我頭皮,早晚被你扯成禿子,懂了沒有?”
顧息瀾受教地點頭,“我再試試。”
接過梳子,一縷一縷梳順了,問道:“這次怎麼樣?”
“還行,”楊佩瑤嘟起嘴,眼角上挑,斜睨著他,“以後要多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