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究竟這樣能拖到哪天……她也說不清。
紫陌恍然看著她,女子隻是神色淡漠,似剛才出謀劃策之人並非她。微靜隻是知道,蕭小姐能有此勇氣,而三少也能有那般氣度。
正安靜時,有人敲門,門口一小廝把暖爐搬進房內,曉煙遞了披風給自家小姐。紫陌接過了替站起來的微靜披上了,“白姑娘不必送了,過幾日紫陌給姑娘送些木炭來,暖爐便放這了。姑娘擔心身體,不舒服了一定著人來告知。”
微靜點個頭,目送她們離開,門關上了才繼續咳嗽起來。這廢園的確是空曠淒冷了些。隻是今日心頭有些微火,微靜抬手撫額,微微遮住眼眸。她終究是沒忍住。可是蕭小姐……那樣好的女子,她從心裏覺得羨慕……
那日走至分岔口,紫陌對小廝說,讓他去東廂看看蘇公子是否在,對他說一聲,白姑娘病了。紫陌在轎裏聽得回報說是話傳到了,才安了心。這樣偏僻房舍,這樣冷清院落,白姑娘若是有了閃失也無人知道,她心裏覺得涼涼的。
唯冬卻是有些詫異,蕭小姐傳話?他忽而想起那晚三少那句告誡,不過手裏的筆未停,很快寫好了信。他也大約一月多未去過西廂,那日醉酒後也很少遇見白姑娘。他忽而有些想念那方石亭,以前總愛去那裏望月,自從白姑娘來了,感覺像是被她獨占了去。
他猶豫著要不要過去探望或是讓顧媽媽著人照顧時,第二日便遇到了出門去的白微靜。打過招呼就略問了句,說了蕭小姐傳話之事,看白姑娘臉色還好,便也沒再在意。
微靜這次上街稍微留意了下,但得到的消息不多,她尋思著是否應該舍遠取近,畢竟這夕墜樓,也是一個消息來源的最好地方。隻是,事情並不急,她也答應過不參與,也沒有特別去查。
隻是聽蘇公子說小姐傳話,心裏不自覺替她上了心。這樣的好心,真的算是好心嗎?微靜也有些迷茫。
這世上總有些事,是你越幫越忙的。這世上總有些事,是並不應插手幫忙的。這世上總有些事,是你能力不及的……這樣,似乎並不該這樣逾越了去……
隻是那一雙眉眼,那眼裏神色,那紅唇吐出的話語,那背後的關心,那臉上嬌羞的紅色,都讓她放不下。
白微靜,你在自己打自己巴掌!
賀佳節
年前蕭小姐還來過一次,轉眼就年末了。
那次蕭小姐和她說,見過父親和知縣大人閑聊,微靜便歎了口氣,心知此事絕不簡單,隻好暫時放下。蕭小姐說已與表哥言明,表哥並未表態,但母親似乎沒再催逼。
微靜居然分神想到,若是三少知道自己那句話,鐵定不會饒過自己的。那樣的直接和檀郎其實有幾分類似,隻是三少多一分男子的輕浮,恐怕對女子有著一種莫可名狀的吸引力;而檀郎多了一分稚氣。
蕭小姐婚事暫緩,便有些心焦那份相思。微靜想著東廂那位木頭公子,真是頗為無奈,若是普通計策,那位公子恐怕無知無覺吧……
“小姐既然欠蘇公子一份謝禮,不如連同新年賀禮一起送了吧,和三少一起來可能最好吧。”最後微靜還是這般說了,簡直是抿緊唇也止不住。
“白姑娘……姑娘若是不介意,紫陌願和姑娘對了生辰以姐妹相稱。”
結果微靜是三月,蕭小姐是五月,因而叫了白姐姐。
大年前天,顧媽媽來西廂,說是夕墜樓習俗,三十那晚關門一起慶賀,請她一定過去。微靜聽說是習俗,也不好推。雖說她也並不算是夕墜樓的人,隻是住在此,入鄉隨俗總是禮節。
那晚姑娘們睡夠了起來,不用接客,自是歡欣。有人仍舊是盛妝打扮了,有的隻是淺畫眉眼,有的便清水素麵而來。微靜那晚仍舊是平日麵容,靜靜旁觀這醒來的夕墜樓。她上次踏入尚未入夜是以並不熱鬧,今次雖無外客,但更顯得熱鬧溫馨些。除了姑娘們,一些護院和廚房裏的下人們也都來了,也算是傾樓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