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段(1 / 2)

麗繁複,隻是簡簡單單一個黑發的英俊男子側身彈吉他的照片,右下角一行漂亮的花寫體英文《I still believe》。

顏采哦了一聲,收回視線不再說話,女孩倒十分慷慨,特地把耳機的插頭拔了下來,拿出一個隨身的小功放,頓時喬宇川那清朗的歌聲隨著海風在四周開始打轉。

顏采想讓她把音樂關掉,又遲遲開不了口,好像潛意識裏自己很想聽完這麼一首歌,但覺得再這麼聽下去隻會讓心情變得糟糕——她好不容易才能用工作讓自己的理智與狀態保持在一個正常的範圍內,可不想就因為這麼一首從曲調到歌詞都傷感透了的歌讓自己前功盡棄。

於是她隻能離開,在女孩詫異的目光中匆匆提起東西,也沒分辨方向,隻順著路不停朝前走,直到耳邊車流的聲音徹底淹沒了那陣似有似無的旋律,她才長長出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太沒出息。為了逃一首歌,竟然從露天市場一路走到了人來人往的商業區。

看看時間,剛過了中午,離集合出發還有好幾個小時,顏采走到最近的一個公交站牌下邊開始辨識上麵的站名,想找一條最近的路回酒店,在上飛機之前好好睡一覺,與站牌隔了一條路的距離是一家verawang的專賣店,透過四個巨大的落地玻璃櫥窗,modle模型身上穿的每一件婚紗禮服都相當繁複耀眼。

然後,她似乎也透過玻璃看見了一個熟人。

這個世界上最巧合的事情莫過於這樣,你本以為自己以後難得見上一麵的人,會陰差陽錯的在大洋彼岸有緣千裏來相會,顏采一時心想這類六十億分之一的幾率如果放在買彩票上,也許她早就變成了億萬富婆,上天從來就不喜歡成全別人一夜暴富的美夢,反而將這種求也求不來的機遇變成你嘴裏的“造化弄人”。

推開澄亮的玻璃門,男人背對著她,正看著一件櫥窗裏的婚紗出神,他頭發極為嚴謹地剪到了鬢角的位置,應該也瘦了些,鐵灰色的西裝穿在身上不似之前那樣合身,顯出細微的寬鬆。

顏采走過去拍了一下他的肩,看著他回過頭來,然後對著那張顯出驚訝的表情說:“果然是你。”

蔣英崎過了好一會才將睜大的眼睛放鬆,不確定地問了一句:“顏采?”

“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顏采盡量想讓自己表現得輕鬆一些,嘴角帶起彎彎的笑。

“沒有,隻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蔣英崎道:“其實剛才我還在想你,一時不敢相信真能在地球的另一頭碰見,你怎麼在這裏,來觀光?”

“我可沒那麼清閑,是來工作的。”顏采聳聳肩:“你呢。”

“彼此彼此,按照慣例的巡視海外分公司。”

“噗。”顏采笑出聲來:“我還不知道verawang也是你們家的產業,難道你跟王薇薇是親戚嗎?”

“沒有。”蔣英崎露出窘迫的神色:“我隻是路過這裏,湊巧進來看一看。”

“路過?你一個大男人也對婚紗有興趣,不會是想去競選變裝皇後吧。”

“顏采,我記得你之前沒有這麼喜歡開玩笑。”

顏采對著蔣英崎漸漸變得嚴肅的臉,總算擺正了表情,擺擺手道:“別誤會,他鄉遇故知,我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她繞過蔣英崎,看向前方那件婚紗,蔣英崎從剛才就一直盯著這一件。王薇薇在婚紗的設計上向來很大膽,善用誇張的裙擺裝飾並且極度在追求飄逸這件事,當別的設計師還在“婚紗必須是白色”這個大框架裏跳不出來時,她已經領先於眾人的設計出了豔紅色的婚紗禮服,驚豔絕倫,因此這一整間店裏擺的大部分婚紗樣品,都將時尚,華麗,繁複,耀眼之類的形容詞表現到了極致。

而蔣英崎所注意的這件,和其他的比起來卻太素了些,別人如果走到這裏有極大的可能會一晃眼給忽略過去,幾乎不會在這上邊逗留太久,但顏采卻很喜歡這個簡單的設計。

“simple is classic.”她情不自禁讚歎了一句。

“你也這麼覺得?”蔣英崎聲音帶著愉悅的上揚:“東方女性向來以含蓄和鍾靈毓秀為美,這整件店鋪的婚紗,也隻有這麼一件最合適。”

顏采轉身看他:“你在這裏看婚紗,是準備結婚了?”

她不過隨口一說,也帶著開玩笑的成分,可蔣英崎半天沒說話,眼神似笑非笑,竟有種默認的意味,然後在她詫異的目光中,緩緩點頭。

“這……”顏采一時不知說什麼好,磨了半天才道出一句:“對方是誰?”

“你應該聽說過,她叫沈依依。”

顏采閉口不言。

沈依依,她何止隻是聽說過,對方的名片現在還卡在顏采的錢包裏,如今聽聞蔣英崎要和她結婚,顏采隻覺得這個消息即在預料之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那天晚上她同沈依依雖然相談得不算有多甚歡,到底憑著女人的直覺感受到了沈依依對蔣英崎的耿耿於懷,料不到的是,這並沒有過多久的時間,他們兩個之間竟然就能發展到這個層麵。

“你會驚訝嗎?”見顏采許久不說話,蔣英崎開口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