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我的腦袋囑咐我以後無論如何得多“罩”著他一點兒。

我有些不屑。小男孩兒還那麼害羞,躲在姥姥的屁股後麵死活不肯出來!

我媽媽推推我的小身子:

“寶寶,乖,去跟小哥哥好好地打個招呼,跟他說以後咱倆一起玩兒好不好。”

我扭了扭身子往我媽媽的懷裏拱了拱。我媽媽一見又推推我,磨蹭半天,最後我還是別別扭扭地走過去了,沒說話,非常幹脆非常豪氣地照著那家夥粉粉嫩嫩的小臉蛋“吧唧”就猛親了一口。

穆北那家夥很沒出息地當場就哭了。

嚎啕大哭!一屋子的大人笑得前俯後仰,我媽媽和他姥姥兩個人都沒能把他給哄住嘍!

多沒出息!害得我多丟臉!從那以後我在大院兒裏的那群老老少少裏又多了一個笑柄,就連我奶奶和穆北他姥姥有時候都還會拿著我們倆開玩笑:

“北北,等我們菲菲長大以後嫁給你做老婆好不好?”

誰愛嫁一個愛哭鬼啊?何況還是一個長得像個小丫頭的愛哭鬼?!

黃毛小“丫頭”慢慢地長成了個大帥哥,小小的年紀就開始累累犯桃花,穆北那個以“頑固”著稱的將軍外公為此甚至還大發雷霆,氣恨難消地訓斥說:

“一個男孩子兒長成那樣幹嘛?簡直就是禍國殃民!”

其實一般都是那些桃花來“犯”他,穆北很是陽光明朗的一個人。他外公就是有點兒惱恨他爸爸,他媽媽是他老人家最心愛的小女兒,遇難時不過才剛二十七歲。

第二十章

事後我曾萬分懊悔那天帶著穆北去見了袁睿。

我們到了病房,袁睿正在給他媽媽剝橙子吃,抬起頭來看見我們,剛開始著實是大大地吃了一驚。

我一見他那樣忍不住都笑了出來,伸出手來指指穆北又指指袁睿說:

“這是穆北,這是袁睿,你們兩位帥哥還是自個兒認識一下吧!”

穆北笑起來,這個男孩兒每次笑起來都顯得實在是又儒雅又紳士,袁睿見他笑容可掬地衝著自己伸出手,忙把自個兒剛剛剝過橙子的雙手放在身上的灰T恤上用力地擦了擦。

我事後想了想,如果說顧修宸讓袁睿這個貧困的男孩兒覺得敬畏和遙不可及,那麼穆北呢?這個衣冠楚楚的同齡人無論是外貌還是資曆都可以說是完美無缺——這個人就連弓著腰的時候都是同樣風度翩翩和溫文爾雅的。

袁睿對穆北的突然造訪顯然沒有任何準備,他把自個兒沾了果汁兒的雙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擦完了以後,仍然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笑了笑。

我那時候心裏根本沒有往深處想,略顯抱歉地對著袁睿吐了吐舌頭,嬉皮笑臉地上前挽著他的胳膊說:

“穆北說要來看看你和許阿姨。”

他扭頭對著我輕輕笑了一下。這才伸出手去和穆北的握了握,兩個男人的大手放在一起用力地晃了晃,穆北從始至終都笑得十分瀟灑十分從容。

房門口有人輕輕地敲了敲門,袁睿說:“進來。”推開門走進來一個端著盤子的小護士,她走進來徑自去查看了下袁媽媽床頭的點滴,然後又再飛快地抬起頭來瞟了一眼坐在臨窗沙發上的穆北。

穆北友好地衝著她笑了下,她見狀飛快地把視線往別處一調,緊接著臉蛋兒就有點兒紅了。

我一見心裏頭不由得又要感歎:

這個男孩兒太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大魅力了,雖然他不會利用它把自己包裝成一副花花情聖的模樣,但很顯然的,他對此應用自如,並且如魚得水。

這樣的男孩兒誰能看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