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段(1 / 3)

落在了教堂第二排長椅上已經落座的一個衣著雍容華貴的老婦人身上,她高挺的鷹鉤鼻是那張還能看出年輕時美麗風韻的臉上最為顯眼的特征,勾勒出了阿斯特夫人的堅毅而又傲慢的個性。他自然知道卡洛琳·阿斯特太太,單憑報紙上的照片他也能認出頂著這個哪怕是在歐洲也響當當的名字的女人,阿斯特家族千萬家產的實際掌權人。她此刻正在與身邊的一名英俊青年交談著,那估計就是她唯一的兒子,J.J·阿斯特。

“——在畫展上,阿斯特太太告訴我了一件大為令我驚訝的事情,與康斯薇露小姐有關。我自然不能以她的一麵之詞為準,誰知她是否因為範德比爾特太太威脅到了她在紐約上流社會的地位而開始散播不實的惡毒謠言?因此愛德華替我找來了兩個據說十分靠得住的私人偵探為我調查這件事的真假,他們今天早上將調查的結果送來了。”

“他們發現了什麼?”艾略特竭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地口吻問道。

“許多。”阿爾伯特意味深長地說道,“但他們發現了什麼並不重要,艾略特,重要的是這些結果背後所代表的意義,那將一切都改變了。”

“阿爾伯特,我希望你不是——”

“噢,別擔心,婚禮還會照舊進行,”阿爾伯特輕輕地笑了起來,“隻是,艾略特,還記得那些我說過的關於會如何尊重我未來的妻子的話嗎?看來,我現在隻能說,我會尊重一個懂得如何尊重及敬畏她未來丈夫的未婚妻,如果她做不到,那我便隻能以她如何對待我的方式來對待她了。”

“你從一開始對待她的方式就是一場天大的謊言,阿爾伯特,”艾略特不客氣地說道。

“是的,我已向上帝懺悔我的罪孽。”阿爾伯特說,“而她也回敬了我一個天大的謊言,所以,我猜我們扯平了,不是嗎?”

就在這時,教堂的側門被推開了。一個禿頂的,穿著格子呢大衣的高個子男人走進了艾略特與阿爾伯特所在的側廳裏,他的神色有些驚惶,更有些迷惑不解,他先看了看艾略特,又看了看阿爾伯特,似乎拿不定主意自己是否該開口說話。

“怎麼了,塔克?”阿爾伯特發問了,“康斯薇露小姐準備好了嗎?”

“不,公爵閣下,這就是問題所在,”那個叫做塔克的男人用手帕擦了擦隻有稀疏毛發的頭頂,為難地開口了,“我想康斯薇露小姐失蹤了。”

直到站在康斯薇露大開的房門之前,艾略特才真正接受了這個事實。

微風與薄紗緩緩在窗邊起舞,空氣裏似乎還殘留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掛在衣架上的婚紗,梳妝台上的頭紗,鏡子前的白色蕾絲高跟鞋,一切都在。然而房間裏空無一人,康斯薇露,的確如那個叫塔克的私人偵探所言,消失了。

安娜,那個康斯薇露的女仆,表情謙遜地站在一旁,低著頭,但是在垂下的發絲間向房間中的四個男人掃過來的目光卻令艾略特感到毛骨悚然,那眼神如同刀子輕輕在裸露出的骨頭上劃過一般,予人一種極度不舒服的感覺。

這是一條會咬人的狗,艾略特心想,甚至,很有可能是一條套著狗皮,藏著尖牙的毒蛇。

“你的小姐去哪了?”兩個私人偵探中較為矮胖的那一個突然發難,他轉身抓起了一旁的安娜的衣領,大吼道。女仆徒勞無力地掰著他的手,劇烈地咳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你肯定知道她去了哪!”

“嘿,你放開她!”艾略特一把拉開了將他與安娜,對他怒目而視,“你可以詢問,但要是再讓我看見你對她舉起一根手指,就給我從這間屋子裏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