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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交鋒中處於輕微被動的狀態——新婚之夜並不算,那一拳委實過於出乎意料,“既然公爵夫人那時同意了,不就意味著您認為自己有可能做到嗎?為何直到此時——您與我約定的時間馬上就要截止——才來提出這樣的質疑呢?”

“因為公爵大人您從未提出一個定義——究竟怎樣算是完全明白了作為馬爾堡公爵夫人必須要對布倫海姆宮知道的一切?像您的祖母那般嗎?我聽說,隻是為了做到這點,就花費了那位公爵遺孀夫人3年的時間,而她還是倫敦德裏侯爵的長女——在一個星期內達到上一任公爵遺孀夫人的高度,即便以公爵大人您的標準來說,也未免有些強人所難。”

“我可從未要求過公爵夫人您達到我的祖母那樣的高度。”阿爾伯特內心竄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焦躁感,眼前的這隻小豹子正在從自己的掌控中漸漸脫離,他卻不知道怎樣才能把它抓回自己的手心裏,“倘若您沒有把愛德華打發走的話,相信他一定會告訴您究竟要了解到怎樣的程度才算是達到了一個合格的馬爾堡公爵夫人的程度。”

“您提起的這一點,真是有趣。”公爵夫人竟然笑了起來,深棕色微眯起的眼眸在燭光下微波流轉,帶著幾分嘲弄,隻讓阿爾伯特心中的焦躁又重了一層,“因為,就在愛德華敲響更衣鑼以前,我請他抽出半個小時的時間來檢驗這幾天的成果——不僅僅是有關布倫海姆宮的部分,更是涉及到了作為一個公爵夫人所要了解的方方麵麵。如果您現在召喚他進來,您就可以自己聽聽他是怎麼說的了。”

說著,公爵夫人拿起了餐桌上的鈴,輕輕搖了搖。

第54章 ·Albert·

愛德華走進了餐廳。

“公爵, 公爵夫人。”他恭敬地欠了欠身,“不知您有什麼吩咐?”

“愛德華, 我希望你能把你在敲響更衣鑼以前對我說的話向公爵閣下再重複一遍。”公爵夫人轉身對他說著, 笑容恰到好處, 這本該是讓阿爾伯特感到欣慰的細節,卻愈發讓他不安起來。特別當公爵夫人微微側過頭,向他睨來,從那翹起的眼角中射出的狡黠目光分明在對他輕聲說——

將軍。

愛德華瞥了阿爾伯特一眼, 後者能看出他此刻的為難, 但布倫海姆宮的管家絕不會忤逆公爵夫人的命令,於是愛德華清了清嗓子,開口了。

“公爵大人, 我那時對公爵夫人說, ‘盡管我不知道您是怎麼做到的, 公爵夫人,但您的進步令我感到驚歎。我不認為我可以教授您任何事情了,至少目前看來如此。’”

“謝謝你, 愛德華。我想這就足夠了。”

公爵夫人說著, 露出的笑容更深了些。愛德華向阿爾伯特與她各自點了點頭, 向後倒退了幾步, 緊接著便離開了餐廳。

偌大的房間裏又隻剩下了阿爾伯特與公爵夫人, 各自坐在餐桌的一頭注視著彼此。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莫非我一直都看錯了她?

盯著一直保持著淡淡的笑容,再也沒有了前幾次交鋒時不經意流露出的笨拙, 看起來好整以暇的公爵夫人,阿爾伯特的心頭無端地冒出了這個荒謬的想法。

難道自己一直以來被她身為美國姑娘所具有的魯莽,奔放,做事不顧後果所迷惑,完全沒有意識到,眼前這隻小豹子除了鋒利的爪牙以外,可能在那仿佛一隻手就能捏住的小腦袋裏,竟然也有著腦子。

她的父親的確是那商界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威廉·範德比爾特。

而且她之前的確在隱瞞自己的過往情史上展現了極為高超的演技。

那先前還若有若無的焦躁感的存在越來越強烈,像某種會沿著喉管從胃中向上爬去的幹渴,一路灼燒著所有經過的器官,隨著時間一微秒一微秒地流逝,變得愈加無法忍受——

可是,又有一絲微弱的筷感夾雜在其中,仿佛苦澀的舌尖品嚐到的一抹蜜糖,鮮明得令人忍不住想要追逐更多。就如同一個孩子撕開了無聊乏味的玩偶,結果在棉花與布料中發現了一個更加有趣,更加有挑戰性的玩具一般。

看來,她終究是走上了將這場單方麵的狩獵變成一場勢均力敵的追捕這條路。

“一個公爵夫人應達到的標準,自然與一位管家應達到的不同。愛德華的話,頂多隻能證明您如今對布倫海姆宮的了解處於與他齊平的水平線上,公爵夫人,並不能說明您的確就完成了我們定下的協約裏所商議好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