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段(1 / 3)

未想過要告訴愛德華,並且隨著我的死亡,他逐漸地遺忘了這件事。

而我的記錄本,就這樣在圖書館中躺了23年,直到愛德華讓米勒先生替公爵夫人整理一份曆代布倫海姆宮的管家與副管家留下的筆記——

“所以,”聽完了公爵夫人的講述,靠在床頭的愛德華露出了一個淒然的苦笑,“加斯頓從未能夠收到我寫給他的字條?”

這麼多年過去了,哪怕經曆了親密得無法再親密的關係,我與愛德華仍然保持著客氣地稱呼著彼此姓氏的習慣。

公爵夫人沒有作答,或許她是害怕真相會讓愛德華的心髒承受不住,隻是低聲詢問著對方是否能告訴她當年他與我之間的故事——那自然不是為著她自己的好奇之心,她已經從我這裏得知了足夠詳盡的版本,公爵夫人是為了我才特地向愛德華打聽的,我知道這一點,而我很感激。

現在,我似乎有些能夠理解那個叫做安娜·沃特的女仆為何不惜為她的女主人做出那般殘忍冷酷的行為。

“我沒什麼故事能告訴您,公爵夫人。”愛德華說著,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我當年寫下的信件上,但我已沒有勇氣過去看看上麵究竟是什麼內容,“除了一個男人是如何不道德地愛上了比他小了整整12歲的男孩,並且不道德地占有了他。”

是的,他愛我。

如今我終於知道這一點。

我知道我引誘了他,可我不知道他也是如此地認為。他以為是他遠比我成熟的年齡,更優越的社會地位,具有壓倒性優勢的人生閱曆迷惑了那時隻有19歲的我,讓我將對長者天然便會具有的仰慕誤當成了愛意,讓我把對權威天然便會具有的服從當成了依戀。他說,我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年,而他已在倫敦閱盡風月。他該是那個掌控分寸的人,最後卻仍在那雜物間失卻把控。

他並非將細節告知公爵夫人,但我也能憑借著他的隻言片語拚湊出真相。

我的偽裝實在是過於完美,以至於愛德華以為,是曾經的他將一個純潔的少年轉變成了罪惡的怪物。

他愛上了我,就在我像一隻小狗一般繞著他的腿打轉時。我年輕,可愛,有趣,無憂無慮,使得孤單了太久,以為自己永遠不可能找到一個感情寄托的他不知不覺便對我心生喜愛——盡管我不知道原來那也能成為愛上一個人的理由。他愛上了我,由此才決定謹慎地在我麵前展露他羞於展現的自我,古板,固執,絕不會被人誤會愛好男人的愛德華的另一麵,他自信地認為那一定便能吸引我的注意,而他該死的是對的。

這一切發生的太平淡,太俗套,想必你是這麼認為的,因為就連愛德華也羞於承認他多麼輕易便對我產生了感情,盡管我聽到時卻無端地感到了一絲傷感。

“不是每一段雋永的感情都必然要有一個偉大的開始。”

公爵夫人說。

愛德華又繼續講述了下去。

於是,他一次次告誡自己,我還太過於年輕,我還太過於無知,隻是被一時享樂的情|欲模糊了心智,隻是被一晌貪歡的筷感扭曲了取向。我仍然有回頭的機會,隻要他肯放手。然而每一次,他都能安慰自己這是最後一次,最後的最後一次,最後的最後的最後一次——

就像賭客的最後一把,酒鬼的最後一杯。

過去我所接受的無微不至,詳盡周全的教育,以及速度堪比獵豹一般的晉升,原來隻是他的贖罪,隻是恰巧我還算機靈,因此也不白枉他的一番人情。愛德華麻醉自己一切不過是經驗與**的交換,我俯身求歡,他挺身教學,彼此有得有失,便不算相互愛戀。他一天天積攢著愧疚與罪惡感,就如同我積攢著對他情感回應的期盼一般,直到我的爆發,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