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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普森太太在這兒寫著你為墨菲家即將出嫁的大女兒準備的是一匹白細紗布,好讓她能為自己製作一件婚紗,如果是我的話,我還會贈送給她一條鑲嵌細鑽的銀項鏈,這樣她就能在自己的婚禮上風風光光的出嫁了——還能成為她的傳家寶之一呢。”

“如果你希望的話,”他看著康斯薇露興奮中帶著一點懊惱的神情,不自覺地笑了起來,“我們還是能將一些禮物加進去的——當然,我之前沒有讓你參與到其中,是因為你那時還在為慈善晚宴及案件審判而忙碌地準備著,而你又對伍德斯托克的村民們不甚了解……”

“不必再增加女仆們的工作量了,”康斯薇露:-)

她說出這句話時,右手手臂突然感到一陣灼燒一般的疼痛,就仿佛是早就愈合的疤痕又再一次裂開流血了一般,讓她不得不放下茶杯,緊緊地握住手腕,才能抑製住那從心底湧起了,如同惡龍噴出的滾燙鼻息一般的怨恨——那次的受傷讓她是如此的痛苦憤怒,以至於向來都能做到將自己的情緒掩蓋得滴水不漏,完美無瑕的她在旁人提起這件事時不慎泄露了心思。

這道傷疤讓她不再完美——至少是表麵上的完美——而沒有人會想要一個瑕疵品,特別是她的阿爾伯特。傑弗森倒是表示了他的不介意,但他的想法是路易莎全世界最不在乎的事物了。

“我早就警告過你,康斯薇露絕沒有表麵所表現出的那般愚蠢天真,她身邊潛伏著一小群人,有著錯綜複雜的,我還沒有來得及窺探的關係網,而這其中潛伏得最深的便是那個縱火者,他很有可能是威廉·範德比爾特安插在他的女兒身邊,監護並守護著她的某個仆從,會無條件地聽從康斯薇露的指令——你破壞了她的慈善晚宴,她便要你不死也留疤;她懷疑是我策劃了馬車的事故,便派了那個人來燒了我的房子。能給出這樣心狠手辣的指示,你還以為她就是從前的那個,被財物獵人騙了還不自知的蠢貨嗎?現在,多虧了你‘完美’的計劃,我們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全都要提心吊膽,小心翼翼,隨時提防著任何可能的刺殺。我先前便與你說過,在我們知道這名殺手的身份,並且將他除去以前,都不要對康斯薇露輕舉妄動,你為何違背我的話?”

違背?路易莎在心中輕笑了一聲。說的就好像她是對方的某個仆從一般,她想著,瑪麗·庫爾鬆的掌控欲終究還是太強,等對方完全失去利用價值了以後,她還要想個辦法將她除去,否則的話,要想她乖乖閉嘴,自己後半生就得一直做她爪下被肆意玩弄的附屬品,而她絕不會忍受這一點。

但至少,在揭發出那個殺手的真麵目以前,她都還會是自己最大的助力。

事實上,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與瑪麗·庫爾鬆合作,當對方那天晚上借著撿到了她遺失的祖母綠戒指而向她搭訕時,她便已經看出對方隻想借助她對阿爾伯特的熟悉——那是即便瑪麗·庫爾鬆收買了貼身男仆,也無法達到的程度——來對付他,路易莎看不出這樣對自己有任何好處,更因為她知道瑪麗·庫爾鬆無論如何在政治仕途上壓迫,阿爾伯特,都不會對他造成如同母親去世一般的打擊,他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對大不列顛又有著極其強烈的榮譽感與熱愛,因此除非瑪麗·庫爾鬆這輩子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壓著阿爾伯特一頭讓他永不翻身,否則即便到了60歲,他也仍然會重返政壇。

唯一能讓他陷入絕望的,就隻有永遠地奪走他最心愛,最願意傾盡全力保護的事物。

那才是路易莎希望達到的目的,因此她拒絕了瑪麗·庫爾鬆的合作要求,直到她因為手臂受傷而住院,瑪麗·庫爾鬆前來拜訪她。前者再度的說服企圖並沒有打動她,但對方不經意間提起的,她的受傷很有可能並不是意外這這句話,反而啟發了路易莎,讓她改變了主意,同意與對方合作。

當時,康斯薇露身邊很有可能潛伏著某個殺手,隻不過是瑪麗·庫爾鬆在所有可能性中最狂野的猜測,毫無依據。但路易莎從此卻留了一個心眼,當她聽說,在艾格斯·米勒的案件敗訴的第二天,約翰·米勒便被自己的妻子殘忍地殺害時,她便已經有些確定這恐怕就是那個殺手的所為。她沒有將這一推測告訴瑪麗·庫爾鬆,但以對方的能力來說,倘若也私下得出了同樣的結論,倒不奇怪。一直到瑪麗·庫爾鬆家的縱火案——盡管第二天的報紙就因為調查結果而改口稱為意外——路易莎與她才一同確定了,康斯薇露的身旁的確潛伏著這麼一個人。

她企圖除掉康斯薇露的計劃的確失敗了,但是對方的反擊也給了她另一個機會,隻要將康斯薇露的所作所為的證據——企圖謀殺自己,成功謀殺了約翰·米勒,差一點便燒死了瑪麗·庫爾鬆,等等,交到阿爾伯特的手上,再將馬車的意外全推到那時已經被她抹掉存在的瑪麗·庫爾鬆身上,便能讓失望憤怒的他遠離康斯薇露,再一次成功地成為隻屬於自己一個人的所有物。

到那時,隻要她再想辦法製造出一場意外,便可以從此無憂——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