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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伍德走進餐廳,康斯薇露和伊莎貝拉都還在認真地著那篇報道,就個人喜好而言,康斯薇露欣賞埃爾文·布萊克的文字更甚於博克小姐,盡管也許在辛辣刻薄上略遜一籌,他在文字上的嚴謹卻要勝於博克小姐。當然,康斯薇露認為也有博克小姐的報道不會對伊莎貝拉的行為作出任何的批判的緣故,那樣的文章看起來,自然就沒有埃爾文·布萊克所寫的那麼全麵而精辟。

伊莎貝拉拆開了第二封從銀托盤上接去的電報,第一封來自於威廉,是罕見的長篇大論,告訴她們範德比爾特家族在古巴的生意總算紮下了根。昨日,第一艘攜帶著來自古巴的煙草咖啡等物資的輪船成功抵達了紐約,而那上麵的貨物早在一星期前就被幾大紐約的相關產業公司預定一空,由於現在戰爭還在進行,即便與西班牙政府達成了協議,也很難保證穩定的供應,但這隻讓來自於古巴的原料在市場上更有競爭力。

威廉隨電報附上了這一批原料的收益賬單,那上麵足以令人驚歎的高昂收購價格顯然就是他不吝溢美之詞地稱讚了一番康斯薇露的緣故,而且他還同意將這一次的收益的一半拿出來交給溫斯頓,作為補選的競選資金,盡管這區區一艘船的收益還無法抵得上他的投資的十分之一。

第二封則來自於瑪德·博克。

“噢,太好了,博克小姐沒出什麼事,她是因為路上出現了一些意外,沒能及時趕上火車,因此才沒出現在我的演講上。”伊莎貝拉重複著電報上的內容,愉快地向公爵看去,“老實說,昨天她完完全全沒有現身的時候,我還真有些擔憂呢。”

但是馬爾堡公爵沒有與她分享這份愉悅,他隻是皺著眉頭盯著自己麵前的那一份電報,神色凝重。就在康斯薇露想要飄過去看看電報的內容的時候,公爵卻一把將電報收了起來,“親愛的,我今天下午要趕去倫敦一趟,甚至有可能要留在那邊過夜,”他說著,匆忙地站了起來,“我現在要去郵局回複這封電報,你能替我囑咐湯普森太太為我收拾行李嗎?”

“等等,發生什麼事了?”伊莎貝拉不解地追問著。

“南非。”

馬爾堡公爵非常簡短地丟下了這兩個字,仿佛它們就足夠解釋目前的狀況一般,隨即便離開了餐廳,隻留下康斯薇露與伊莎貝拉愕然地對視著。

康斯薇露對南非如今的形勢知道的不多,畢竟自從她自殺以後,對於能夠什麼報紙與刊物的選擇十分有限,因此不可能對國際形勢的變化了如指掌,時時跟進。但她的確知道一些英國人與布爾人之間的衝突矛盾,以及第一次布爾戰爭爆發的原因,因此便詳細地向伊莎貝拉解釋了一通如今南非的形勢。

一切都是從1815年英國購買下這塊殖民地開始的,作為荷蘭移民的後裔,布爾人對突然接管統治的英國政府非常不滿,並開始自發地在南非尋找其他遠離英國統治輻射的居住點,這些布爾人自行成立的殖民地在1849年合並,由此有了德蘭士瓦共和國——當然,這個名字隻有英國人會這麼叫,當地的布爾人堅持宣稱自己的國家名稱為Zuid-Afrikaansche Republiek,即南非共和國。

這個國家在1877年被並入英國的統治之下,1880年,不滿英國治理的布爾人宣布獨立,並推舉了如今仍然統治德蘭士瓦共和國的保羅·克留格爾成為領袖之一。布爾戰爭的結果的確使德蘭士瓦共和國獲得了部分的獨立自治權,但自從在國內發現了世界上最大的金礦以後,英國一直尋找著機會將這部分自治權收回。

最後,康斯薇露得出結論,要是那封電報與南非有關,而且需要馬爾堡公爵前往倫敦一趟,要麼是因為布爾人又發起了暴動,要麼就是當地的英國駐軍因為與金礦有關的事宜與布爾人軍隊起了衝突。盡管她的講述已經將細節精簡到了極致,卻還是激起了伊莎貝拉極大的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