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無論是從有重兵駐守的印度調遣,還是從北非運輸,甚至是從英國本土派送,都是一件既勞民又傷財的事。
動輒就要上百萬英鎊的花費會使得英國無力將更多預算放在海軍培養與發展上,為德國發展自己的海軍軍備留出喘熄的空間;另一方麵,也能消耗掉大量的國力財富,使得英國無力應付德國之後在其他殖民地所挑起的暴|亂,進而導致英國失去更多的殖民地,即便德國無法在戰後吞並德蘭士瓦共和國與奧蘭治自治邦,也能趁著那時再度引發非洲人與英國人之間的矛盾,伺機擴大自己在非洲的勢力範圍。
不僅如此,從第一次布爾戰爭中布爾人的遊擊戰就使英國人吃了大虧來看,英國隻有投入十倍以上於布爾人的戰力,才有可能在這場戰爭中取得優勢,但這對英**隊的士氣必然是沉重的打擊——竟然要投入如此之多的兵力,才能壓製住區區一個殖民地屬國,在戰後,要花費至少十年的時間,才能使英國從這場戰爭中恢複過來,再次進入那自傲自大,認為天底下就沒有英**隊無法擊敗的國家的氛圍之中去,而這正是帝**隊壯大的大好時機。
但這個完美的計劃卻被提前爆發的戰爭給破壞了,沒有了德國的援助,布爾人也許能維持一時的凱歌勢頭,但是時間一久,戰線一拉長,布爾人就擅長散兵隻勇的短板就會暴露出來,讓他們在戰爭中陷入不利的境地,最終在拖垮英國以前便將自己拖垮。因此,埃爾文感到自己更不能就這麼輕易離開南非,為了皇帝陛下的利益,為了黑色雄鷹未來有一天能在世界之巔展翅,他一定要與穆勒少校親自溝通,讓對方明白自己願意為了帝國付出一切的決心——
等了幾分鍾,確認沒有人往自己這邊看了以後,埃爾文迅速脫下了自己身上那件灰撲撲,髒兮兮的,已經穿了一個多月的古板呢子大衣,換上了一件從提包中抽出的黑色長風衣。他猶豫了幾秒,才將口袋裏的那支又潮又皺的香煙拿出來塞進了這件風衣的口袋之中,接著又戴上了一頂灰色的ft cap。這麼一來,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在南非生活多年的,出身良好的英國人,穿著優雅中帶著一點生活在殖民地的隨意。
埃爾文拿起提包,悄無聲息地沿著草叢,貓著腰離開了,當他沿著碼頭後的一條鋪著碎石的小路向城中走去,直到能夠回頭眺望到那冷清隱蔽的小碼頭時,那艘搭載著貴族與貴婦的運輸船才剛剛靠岸,遠遠看去,他似乎看見了公爵夫人正在兩個男人的攙扶下款款走下船隻,裝飾的白色蕾絲被海風吹得翻翻飛飛,加上她那一頭深褐色的長發,讓她看起來像一隻剛降落在南非岸邊的沼澤山雀。學院周圍的樹上偶爾會飛來這美麗的鳥類,他看過一眼後就再也忘不了那嬌小可愛的身影。
不知道她是否會發覺我不見了。
這個念頭突然跳進了他的腦海之中。
你在想什麼呢?他嘴角不由得微微翹了翹,露出一個冷酷的笑容。隻不過是跟那個寂寞的女人一起看了看日出,就以為自己真的能在對方心中有多重要的位置嗎?別忘了,馬克西米利安,你是帝國的武器,不是流連花叢的唐·璜,你的生命中根本不需要女人,更不要說是一個已婚的英國貴族夫人。
他繼續向前走去,在一條人煙罕至的小巷裏擦去了臉上的部分妝容,將內裏穿著的襯衣與褲子也更換了一番,摘掉了帽子,並且在經過服裝店時順手偷竊了一根手杖,這麼一看,他的形象又與之前不同,成了一個容貌平淡,彬彬有禮的英國年輕人,提包被他丟棄在了一家餐館後門,裏麵藏著的一把史密斯&威森3型轉輪□□則被他放入了黑色風衣的內側口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