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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在了他們的前頭。

於是開普敦市長敷衍著他們,一會說要請示開普敦殖民地總理,一會說要上報到大不列顛的殖民地事務部審理,暫時隻放了一批有合法公民身份證明的,或者是與合法公民成婚了的難民進來——他們便是那場抗議的主要組成。剩餘的幾千人便隻好在城外暫住著,等待著市長虛無縹緲的承諾成真,直到這場大雨毫無預兆地襲來。

他們送去了一封又一封的信件,請求市長讓他們進城避雨,請求市長讓老幼病婦進城避雨,請求市長送來一些急需的物資,請求市長給予一些藥物,等等等等,語氣越來越懇切,越來越急迫,越來越絕望。然而,說的最多的,是請求市長不要再將屍體丟棄至他們駐紮的營地附近,那不僅汙染了他們的水源,汙染了他們居住的土地,引來了野獸,也招致了瘟疫——不過,埃爾文懷疑那正是開普敦市長想要達到的結果,死人無法開口,也不可能再向自己要求任何東西,處理幾千具屍體,總比安置幾千個活人要容易得多。

這麼一來,怒火就在在一封封得不到回應的信件裏越堆越高,越積越甚,埃爾文都從那顫唞的字跡中感受到他們是如何日日夜夜地,怨毒地注視著這座城市,懷抱著自己不幸死去的孩子,用凡人所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語言咒罵著那些有堅實屋頂與溫暖爐火相伴的市民們。而今夜,被雨水衝垮的城牆終於給予了他們一個發泄自己怨氣的機會,於是,開普敦便從此萬劫不複。

“我就是知道。”埃爾文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想營地地大部分的男人此刻都應該在開普敦城裏報複著那些不願向他們伸出援手的市民們,這能給我們一個機會說服那些剩下來的老幼病婦收留我們一個晚上——隻要能等到天色稍明,我們就能上路了。”

他輕柔地,就像小心翼翼地將一片羽毛顫顫巍巍地放在雲朵上一般,將公爵夫人從自己懷中放到了草地上,那個女仆盡管還拎著行李箱,卻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衝到了自己的身邊,伸手接過了自己的女主人。她的神色又恢複了那種淡然冷漠的模樣,但埃爾文仍然能確定,在他闖進臥室要把公爵夫人帶走時,這個怕是以為自己是入侵者的女仆的第一反應,是要撲過來刺殺自己,他看得十分清楚,那時這女孩的手中分明便拿著一把小刀,要不是自己的身手經過訓練,脖子非被她劃開不可。

而她的眼神也讓埃爾文不寒而栗,哪怕是在學院嚴苛無情的訓練中,也少有學員能有她那殺手一般的,冰冷,恒定,執著而又狠厲的目光,她仿佛就是行走在大地上的死神,生命與死亡在她眼中沒有任何意義,因此也不過是予取予求的物品罷了。

但眼下不是去思考這樣的一個存在為何會是公爵夫人的女仆這件事的時候,埃爾文與抬起眼來的公爵夫人對視著,感到自己從來紋絲不亂的心在這個混躁的雨夜狼狽不堪地疾速跳動著,盡管眼前的那雙混雜了驚訝與不可思議的雙眼,並不是那雙在滿天星樹叢下轉過來,溫柔注視著他的褐色雙眸——至少感覺上並不同,卻還是有著叫他禁不住微微撇過頭的力量。

你在做什麼,馬克西米利安?

他冷酷地質問著自己,可音調又是那麼地無力。

你為什麼,要救出公爵夫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  在19世紀末,許多城市都仍然有城牆(但是陸續在後續的城市建設中拆掉了),這個時候的開普敦城也不例外。感謝小天使們給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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