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女人),每天清洗上百個鍋碗碟盤也不會讓它們更加糟糕。隻是這麼一來,她就沒有任何機會能與溫斯頓說話,加上他們在不同的時間離開工作區域,就更碰不到麵了。伊莎貝拉還可以通過康斯薇露看看他好不好,可他卻無法得知自己的情況。康斯薇露把他這會欣喜若狂的模樣都描述給了伊莎貝拉聽,後者頓時覺得有些心酸。
“好了,好了,別費心尋找了。這縫隙說不定在你那一邊很小,幾乎都沒法看得到。”康斯薇露柔聲安撫著他,伊莎貝拉不怪他表現出的這一副暴躁的模樣,在前來的路上,她已經聽他說了在領事辦公室見到夏綠蒂的事。以他對那個女孩的疼愛程度,伊莎貝拉當然能理解這會對他的心情造成多大的打擊。
不過,她沒告訴他的是,她知道帶走夏綠蒂的男人是誰。
早在安娜能那麼快地帶回來合身的衣服,甚至還打聽到了他們需要的情報的時候,她就猜到她應該得到了幫助——一個神通廣大,能力高強的人的幫助。
而溫斯頓的描述則進一步肯定了她的猜測,康斯薇露盡管不肯吐露那一晚她究竟與埃爾文說了些什麼,卻還是告訴了她埃爾文真正的模樣——一個俊美的金發男人,就與溫斯頓說帶走夏綠蒂的人一樣。
以康斯薇露的聰慧,在溫斯頓說出“金發男人”幾個字時,她就該猜出一切了,伊莎貝拉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反應,卻發現她異常地平靜。她已經有了某種想法,伊莎貝拉能確定這一點,但她知道康斯薇露不會告訴她,過往的對話已經表明了,這不是一個她願意談論的話題。
伊莎貝拉也無法解釋為什麼埃爾文會出現在德國領事辦公室,她隻能猜測那與他不告而別的原因有關,也許那就是他來到南非的真正目的——殺死德國大使與內閣官員,也許他隻是想要追尋一些真相,事情卻不知怎麼地出了錯,以至於她和溫斯頓都被卷了進去。不管是哪一種,伊莎貝拉敢肯定他並不是有意的。如果埃爾文真如她猜想的那樣,一路都緊跟其後保護著他們,他會與夏綠蒂同行,也該是因為夏綠蒂身上出了什麼事,才使得他決定帶上了她,這至少說明她暫時還算是安全的。
不管在埃爾文與夏綠蒂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隻有從這兒逃出去了才能弄清楚,更不要說她身上還攜帶著那份能扭轉如今局勢的公約草稿——現在已經被她好好地藏在了禁閉室一塊鬆動的磚頭後麵,以防止遺失——從她第一腳跨入這黑暗的牢籠,伊莎貝拉就已經開始計劃起了逃脫。
然而那個男人,德弗裏斯,卻是一個十分狡猾的角色。伊莎貝拉說不清他是獄卒還是典獄長,他似乎兩者的活都會幹,但卻又不是這座監獄名義上的管理者,人們提到他時,也隻會叫他“鑰匙管理員”。這座監獄名義上的管理者是德蘭士瓦共和國人民委員會中的一名權高望重的議員,他也擁有著監獄下的礦場。伊莎貝拉懷疑這兒的職稱會如此混亂,又有著這些故弄玄虛的名稱,是因為在記錄上,這並不是一所監獄,而更類似於一間“卡托加(俄羅斯帝國的勞改營)”。
至少,這是她在這間監獄的餐廳裏開始工作以後,得到的印象。
德弗裏斯的狡猾就在於他似乎精準地掌握了折磨之道,就在那剛好的一分骨癢肉痛的程度上不緊不慢地虐待著他手下的犯人們。這間監獄裏沒有任何時鍾,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什麼時候士兵該離開,什麼時候礦工該回來,什麼時候大家該去吃飯。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在固定的時間。至今為止,伊莎貝拉已經在餐廳工作了三個班次,然而她能肯定每次的時長都不一樣。從康斯薇露聽到的談話來看,這個現象同樣應用在這兒的每個人身上,有些礦工要工作許久,有些隻在地下待了一會,就被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