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逃亡的路上不幸死去了,就是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在了她的身上,倒還不如不要提起,免得惹起她的傷心事,“——還有你們在那監獄中的遭遇。”他臨時硬生生地改了話頭。
所幸伊莎貝拉沒有察覺這一點,興致勃勃地繼續著這個話題,談起了她在前往比勒陀利亞路上與那些難民同行時的見識。
當她談起由於英國人搶占了布爾人的良田,迫使他們不得不搬往更貧瘠的土地,依靠打獵為生時,阿爾伯特禁不住問了一句,“這就是為什麼你們在第四條款的第二小項裏要求英國準許德蘭士瓦共和國居民持有槍支權嗎?”
她默默地點了點頭,“我和溫斯頓沒有多少時間來起草這份公約,”伊莎貝拉低低說著,“也許我們的確沒有經驗,也還不夠成熟,但是這份公約裏的每一條都建立在我們對這個國家的認知上。他們需要這些,阿爾伯特,他們需要這些才能發展的更好。”
“在你來自的那個未來,英國沒有給予他們這些——有色人種與白人之間的平等對待,禁止人種分類並區別對待;給予本地政府足夠的自治權,確保一定的席位會分給有色人種;還有保護當地的文化,不強迫本地人接受英製教育,等等,是嗎?”
她沉默了幾秒,那已經是一種默認,隻是她不願說出來,以免傷了阿爾伯特的心,迫使他承認自己的國家曾經為另一個國家的人民帶去了長達幾十年的分裂與痛苦。
“在1960年,”她隨後低聲說道,“南非的有色人種與白人之間的矛盾加深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因此發生了一次慘烈,震驚了世界的事件——黑人向政府當局抗議自己所受到的歧視,而政府的回應是用武器向自己的國民開火,有七十多人在這次鎮壓中死去,近三百人受傷。這數字也許聽起來不算什麼,比起殖民時代布爾人與英國人在南非土地上屠殺的當地人,但那是和平年代,阿爾伯特,而開槍射殺他們的是自己的國家。”
“也許這就是為什麼上帝將你送到了我的身邊,為了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他喃喃地說著。
“我不知道那是否是上帝的旨意——讓我重生在這個時代,好改變未來的一些走向。事實上,我能做的很少,阿爾伯特,我知道有兩場世界大戰將要在不久的未來發生,幾百萬人的性命都會因此喪失,可我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才能阻止,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發生。”
她的聲音因為難過而低了下去。
“因此,當我有能力做到那麼一點小事,改變一部分人的未來的時候,即便與整個曆史相比起來是那麼微不足道,我也希望自己能夠成功。”
阿爾伯特吃力地抬起半邊身子,傷口傳來了隱隱的痛楚,但與他唇間品嚐到的甜蜜而言,卻算不上什麼。親吻細密地落在伊莎貝拉的臉頰上,憐愛地安慰著她,代替了他原本要說出口的回答——
你會成功的,因為我會與你一同並肩作戰。
隨即,親吻便落在了她轉過來的柔軟的雙♪唇上,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因此也熱切地回應著。他急不可耐地將這回擊包含在自己激烈而綿長的進攻中,舌頭輕輕重重地掃過唇珠,唇線,如同品嚐著兩片炙熱的玫瑰花瓣,直到它們願意盛放出一條縫隙,使他得以入侵而品嚐花蕊。
然後,一隻手輕輕壓在了他的胸膛上。
“阿爾伯特。”略帶指責的嗓音含糊不清地從他唇齒間發出,是伊莎貝拉在抗議。
他隻好不情不願地停住,同時不動聲色地將下半身向後挪了兩寸,唯恐讓伊莎貝拉察覺那其間發生的變化,隻是溫柔地將她抱在懷裏,心中連歎了好幾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