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的皇冠,有了這麼一個光彩奪目的頭飾,羽飾與垂飾便無關緊要了,要再如同傳統般戴上如同帽子般大小的鴕鳥羽毛,康斯薇露看起來便會像是一個行走的帽架。因此她很聰明地將鴕鳥羽毛編進了自己的頭發中,連同著一個精致的珍珠垂飾一同綰在腦後,尾端優雅地垂在脖頸正中——那一片塗了層層厚粉的肌膚上。
她轉過身來,長長的肩披垂墜在地上,蜿蜒有幾十英尺,一半是閃著柔光的絲綢,繡著象牙色的邊紋,待到了腰部卻綴連著精致的貝福德蕾絲,透明的薄紗籠在石子地上,像是剛下過的一層雨。
瑪麗僵硬地打量著康斯薇露,她不是被引見人,裙擺隻能點地。可她的引見人的服飾與康斯薇露相比之下,簡直如同乞丐的碗碟擺在了國王的金湯勺旁邊一般。那女孩尷尬地站在馬車旁,手裏攥著裙邊,那隻是幹淨的綢緞,沒有刺繡也沒有蕾絲。她躲在陰影裏,不願向前踏出一步,直到瑪麗不耐煩地推了推她,才不甘地向前走了幾步。
但沒有人的視線停留在她們身上。
所有歡呼隻為康斯薇露一人而起,自然,她身旁的馬爾堡公爵也毫不遜色,從前瑪麗在他臉上看到的那種憂鬱,冷漠的神氣不見了,那柔和了他的眉眼,不知怎麼地卻使他看起來更為俊美。他站在倫道夫丘吉爾夫人的身後,嘴角微微勾起,眼睛從未離開自己的妻子,像陷入了愛河的阿波羅。
瑪麗心中湧起了濃烈的酸澀,她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小腹,手指緊緊抓住柔軟的布料,掌心貼著肚皮,仿佛這樣就能牢牢將孩子握在手心。
上帝看來是公平的。
上一世祂所賜予我的,容貌,名聲,美滿的婚姻,深切的愛意,這一世又複贈與曾經一無所有的康斯薇露。是否人生總是這樣,想要追回失去的,便會失去的更多?
可我隻想保全我的孩子。瑪麗不甘心地想著,她的手指掐得更緊,仿佛要將肚子扯開,伸手將艾琳抱出。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艾琳,抹大拉的瑪利亞也會為耶穌做出同樣的犧牲,全天下的母親都會做出同樣的事情。如果上帝是公平的,祂就該明白我的情非得已。
“該走了,瑪麗。”
她的丈夫在她身後低聲說道。
“好的。”她順從地回答。
就當此刻所有仍在持續的歡呼是為你而來,瑪麗,因為遲早有一天這個假設會成為現實。而這就取決於你今日的表現。
她這麼想著,挺直了脊背,收束了腰腹,目不斜視地走進了宮殿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因為要改動211章,很遲才開始寫今天的內容,因此更新遲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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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Mary Curzon·
整個覲見儀式沒有任何波瀾, 結束得很快。
女王陛下看起來有些疲倦,然而精神頭仍然很足。威爾士王子站在她的身後, 兩人見到瑪麗時都麵無表情, 唱號的宮務總管給了女王陛下足夠的時間收拾起對康斯薇露展現的笑容。他們既沒有對瑪麗出聲寒暄,也沒有任何情緒表示,仿佛是兩座身著華服的木然雕像。
瑪麗知道這是必然的,但在行禮時仍然深深地蹲下`身去,動作得體又漂亮——至少比康斯薇露那半蹲不蹲的僵硬姿勢要好——表麵的禮數必須要周全。畢竟,這周圍環繞著一圈宮廷重臣, 皇室貴族,在這場覲見中發生的一切都會被當成某種信號來解讀,女王陛下的冷漠便是在暗示他們不必對自己太過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