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段(1 / 3)

麼這不可能呢,羅賓森先生,這世界上比死還要糟糕的事情可多得是呢。這完全可以成為菲茨赫伯先生殺死伊萬斯小姐的動機——將她從更大的痛苦中解放出來,因為他深愛著她。愛情向來是最強烈的動機,難道不是嗎,羅賓森先生?”

“更大的痛苦?”哈利·羅賓森臉上的神色越發愕然了,“那是——”

沒等他說完下一句話,伊莎貝拉就轉向了恩內斯特·菲茨赫伯。

“是路易莎小姐,我說的對嗎,菲茨赫伯先生?”

沒人能料得到這個答案。一時間,就像一個浪花打在了庭審室裏,卷起了起伏回湧的潮水,前排的人回過頭去想看看路易莎的反應,後排的人想知道恩內斯特·菲茨赫伯對此有什麼回應,一個個腦袋高高探出,又矮回了木椅邊沿。長廊上的觀眾危險的推搡起彼此,女人尖叫起來,男人咒罵起來,人人都想擠到最前麵看熱鬧,腦袋轉來轉去,時不時跟另一個人撞在一起,引發更大的喧鬧。

“秩序!秩序!”法官敲著法槌咆哮道。一旁,恩內斯特·菲茨赫伯則直勾勾地看著伊莎貝拉,他的臉因為顫唞而在光暗間來回晃動,木頭欄杆在他手指下發出不詳的嘎吱聲響。如果他身上果真有瑪德所說的那個控製光暗的電燈開關的話,此刻就該正被反複一開一關著。

而路易莎看起來就像一個冰雕出的娃娃,她應景地露出了吃驚與不安的神色,但其餘的部分都紋絲不動地坐在座位上,維持著端莊的淑女姿態,僅僅是從她身上散發出那種堅實的冷氣,仿佛就能隔絕一切不懷好意的眼神。

以她的聰明程度,事到如今,應該已經猜出了所有的來龍去脈。

倘若沒有猜出的話,馬爾堡公爵看向她的神情也足夠說明一切,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柔,兩根手指輕輕在唇邊按壓一下,接著在脖子上一劃,這一下殺死了微笑,殺死了溫柔,殘留的是遠比她更冷酷的神色。

Be careful what you have created, 路易莎。

“恐怕你需要解釋一下你的意思,丘吉爾先生,我不認為尊敬的法官,還有各位陪審團成員,甚至是菲茨赫伯先生理解了你想要說的內容。”

哈利·羅賓森開口了,康斯薇露甚至會說他的語氣有些小心翼翼,看著伊莎貝拉的眼神充滿探究——倘若沒法幫恩內斯特·菲茨赫伯脫罪,倒不如幹脆賣給丘吉爾家族一個人情。康斯薇露從他目光裏隱約讀出了這麼一份意思。

“我會解釋的。不過,懷特夫人,能告訴我,你印象中的菲茨赫伯先生是個怎樣的孩子?”

在這場漫長庭審中預先布下的種種埋伏,終於到了收網的時刻。

“我?”女仆長吃驚地重複了一遍。女性的道德證詞很少會在法庭上被采用,由於女性通常都被視為敏[gǎn],偏激,容易感情用事的,法官往往會更願意采信來自於男性的證詞。她猶猶豫豫地開口了,“恩內斯特少爺——至少在我還在斯溫納德廳工作的時候——是個溫和而有禮貌的孩子,他——呃——他很好。”

“並不像一個會因為伊萬斯小姐不願再與他來往,就殺害了對方的冷酷殺手?”

女仆長又遲疑了一會,好在點頭時還算堅定。

“盡管懷特夫人證實了路易莎小姐給出的證詞是虛假的,但那並不是唯一證明菲茨赫伯先生是凶手的證據——至少在懷特夫人提供了她的完整證詞以後,就不再是了。

“因為懷特夫人提到了關鍵的一點:她在拿到紙條的當天告訴了斯塔福德男爵這件事,包括紙條上的內容。這樣的證詞看似給予了斯塔福德男爵一個要殺死伊萬斯小姐的理由——他不願意女仆將懷孕的事實告訴自己的繼承人,這很顯然會毀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但實際上,是完全站不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