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餅幹及半杯茶。伊莎貝拉俯身溫柔地晃了晃她的肩膀,輕聲喚了一聲。
沒有應答。羅斯貝爾小姐就像洋娃娃一般,軟綿綿地向後栽去,雙手攤開地倒在了床上。
“羅斯貝爾小姐!”伊莎貝拉驚叫一聲,伸手去摸她的鼻息。康斯薇露警覺地轉過身來,卻剛好看見那女仆將拆下的門把手從打開的窗戶丟了出去,被厚厚妝容偽裝而成的五官自光亮中找回了輪廓。康斯薇露永遠都會記得她那抹在唇角的狠毒笑容,就與她在法庭上露出的一模一樣,隻是這一次,還帶著傲慢的勝利意味。
是路易莎!
被她警告了的伊莎貝拉還沒有來得及直起身來,康斯薇露已經以閃電般的速度飄到了門邊。不,路易莎是有預謀的,門把手恐怕早就被她拆了下來,她隻能從拇指大小的孔洞裏瞧見內部構造,即便伊莎貝拉無師自通了撬鎖技能,又有自己作為她的第二雙眼,她們也不可能有適當的工具能得以打開鎖頭。
她又飛快地向樓下衝去,直到撕心裂肺的痛楚拉扯著她的心髒——不,不夠,距離不夠,不夠!羅斯貝爾小姐的客房窗戶正對著弗洛爾城堡後的大片草坪,對應著是一樓畫像室的位置,遠離賓客活動的區域,就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康斯薇露顧不上會被人發現端倪,扯著嗓子大喊著,卻沒有任何回應傳來。所有的仆從要麼是在樓下的廚房工作,要麼是在賓客集中的位置服侍,根本不會有人前來偏遠的畫像室查看——也許一百年以來,這間房間都不曾有任何人踏足,康斯薇露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掛著厚厚蜘蛛網——
以最快的速度,康斯薇露繞著自己所能達到的距離轉了一圈城堡,包括草坪。沒有找到任何人,沒有找到任何求救的機會,梅的確正在二樓梳妝打扮,但她的房間在東翼,聽到康斯薇露聲音的可能性比一樓的仆從偶然察覺她的呼喊還要更小。
她們就這麼毫無防備,也毫無知覺地走進了路易莎的陷阱。
可誰能想到?
路易莎該在監獄,這該是撫慰悲傷的會麵,今日該是夢幻得如同童話般的一天。她沒想到,伊莎貝拉沒想到,任何人都不會想到。
無法求助是意料中的。康斯薇露絕望地意識到這個事實,路易莎的手段向來完美而狠辣,雪山的事故已經證明了這一點,不是嗎?
她迅速回到了伊莎貝拉的身旁。路易莎不會得逞的,這一次也不會,絕對不會。她告訴著自己,倘若鬼魂也有心跳,那麼此刻就是響徹天地的鼓聲,倘若懼怕,恐慌,還有焦慮化為實體,那麼整個宇宙也無法容下它們的存在。不,冷靜些,康斯薇露,伊莎貝拉有你,而路易莎隻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你把羅斯貝爾小姐怎麼了?”
伊莎貝拉冷靜地問道,盡管這會她已經從自己的反應中猜出,從這兒逃出去,恐怕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了。為了避免發抖的指頭出賣自己的內心,她的雙手捏緊成了拳頭。如果她流露了膽怯,路易莎就贏了。
“她隻是昏迷了而已。我怎會剝奪你英雄救美的機會呢,康斯薇露?”路易莎輕柔一笑,神色令人毛骨悚然。康斯薇露湊近看去,發現她臉上根本沒有任何傷痕,隻有脖子在暗黃的膩粉下透出了一點青紫的調子,仿佛是被人打了一拳。這或許就是為何她嗓子如此嘶啞的原因,她是故意的,很有可能是自己造成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別人認不出她的聲音。
這麼說,她留著羅斯貝爾小姐,是為了在適當的時候困住伊莎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