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二十多年前,見性大師雲遊至此,就此在溪東鎮附近停留了下來,建了這座忘塵寺。忘塵寺規模不大,遠遠比不上神牛寺,但見性大師佛法高深,兼帶著給鄉鄰治病去災,聲望卻比神牛寺方丈高了許多。”老者眼望忘塵寺的方向說道。
“聽說馬員外請了幾次見性大師,他都沒有前來,這次說不定是馬員外出了大價錢,見性大師終究還是要維持寺院的,也許能來看看馬員外。”中年人插話道。
長安徹底放心了,等候時機跟見性見一麵。
退了原來的客棧,長安和玲瓏搬到了馬員外家附近的地方住下,直到三日之後的上午,終於見到見性一身簡樸僧衣,從容不迫的隨著兩個小廝,進了馬員外的大宅。
長安施了隱身術,和玲瓏一起進了馬員外臥病的房間,看見性如何施為。
“大師來見,恕馬某不能起身相迎。”馬員外肥肥壯壯的身子,臉上身上渾身是虛汗,大熱的天卻捂著棉被,真的是努力過頭了。
“員外稍安勿躁,待見性把過脈再說。”見性絕無半分大師的架子,伸手就給馬員外把脈。
他好像無意的朝長安隱身的地方掃了一眼,長安不禁心頭一跳,難不成見性身有法力,卻不曾顯露?
“大師隻管看病,需用什麼東西,馬某無不照辦,忘塵寺的佛祖再塑金身之願,馬某一定竭力相助。”馬員外氣喘籲籲的說著,如今他也看開了,錢再多又有何用,身體才是頭等大事。
“員外的病,恕見性愛莫能助!”見性號脈之後心下了然,馬員外就是酒色過度,已經到了無力回天的地步。他雖有法力,卻不能浪費在這等惡人身上。
“不過,此間有人可以治你的病。”沒等馬員外再哀求,見性忽然手掌一翻,長安和玲瓏的身形顯現出來。
見性不但身有法力,且比從前愈加精純高深,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的地步。長安此時修為不高,看不出來也是正常。
大驚之下正要轉身逃跑,卻聽見性柔聲說道:“柳施主,多年未見了,老衲有此境遇,還要多謝柳施主見賜。”
長安壓住心中慌亂,不得已走上前去,朝見性施了禮說道:“大師一向安好。”
見性雖破了他的隱身術,卻沒對他下手,不知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玲瓏見頃刻間身處險境,以她修為更敵不過見性,隻好拉著長安衣角,哪怕是死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這兩位是?”馬員外見房中忽然多了兩個人,聽他們對話,跟見性還是認識的故人,壯著膽子問道。
“你的病,全靠他來醫治。柳施主,見死不救可不是你的秉性。”見性嘴角帶著微笑說道。他身處忘塵寺,沒有象神牛寺那樣的田產和香客供奉,日子過得十分艱難。馬員外出了大價錢,就算他不治病也給了不少香火,總歸要過來走一趟。誰知居然遇到了他心念多年的柳長安,不由得喜出望外,怎麼能讓長安輕易脫身。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長安不倫不類的念了聲佛號,從藥瓶裏拿出一粒補氣丹遞給馬員外。
馬員外將信將疑的吃了,慢慢感覺身體無比通泰起來,渾身充滿了力量,頭不暈眼不花,跟幾個小妾大戰幾百回合不在話下。
他手臂一撐,從床上爬了起來,精神抖擻的對長安道謝,吩咐下人上茶上糕點,要隆重接待救命恩人。
“馬員外,不必如此聲張,請給一間客房,容我們從容敘話。”見性阻止了馬雲外的熱情。
三人來到後院客房中,窗明幾淨陳設典雅,見性滿意的點點頭,跟他倆分別坐了。
“前輩,當年之事實乃迫不得已,還望見諒。”長安禪定功夫比不上見性,開口解釋起來。識時務者為俊傑,硬充好漢沒有好下場。
“柳施主,老衲方才感謝之語,乃是發自誠心之語,你我有緣再見,見性歡喜無限。”見性眼神柔和的看著他說道。
“當年你我是性命相博,柳施主並未痛下殺手,留了老衲一命,還要多謝手下容情。失了元神之後,我大徹大悟,想著從前神牛寺的種種惡事,不禁令人汗顏。
這幾十年,老衲重修佛法,元神已然複原,修為自然而然地比從前更見增長。這些都是柳施主賜予的,實乃佛祖庇佑,讓見性明見佛法真諦。”見性不再囉嗦,將他的經曆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