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了。沒關係,你動手吧。”
阿飛緩聲道:“拿出你的武器。”
緋衣男子輕輕一挑眉,回眸看了眼阿飛,笑了,“這裏的一切都可以是我的武器,——甚至,包括這杯酒。你總該知道,武器,隻不過是沒用的人才會依賴的東西。在我看來,凡是能殺人者,皆是武器,並無高低貴賤之分。……你同意我的觀點麼?”
這句話阿飛不僅沒辦法當作是耳旁風,反而竟感到手有些微微顫唞了。
阿飛突然覺得有些恐慌。這輩子從未有過的恐慌。
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更準確的說,他從未見過一個這樣的人。與其說是不怕死,毋寧說是他是在不屑自己。
他一舉成名後,還沒有敢對自己有過這樣的蔑視。這個人,他到底是妄自尊大的魔頭,還是有著異能神力的鬼神?
他的劍,蓄勢待發。他不允許這樣突如其來的情緒擾亂了自己的方寸。
阿飛的劍已出。
沒有猶豫,沒有拖遝,劍光如流星般的刺向了緋衣男子的咽喉。
縱然他的心有些顫唞,他的劍卻依舊毫不遲疑的沿著自己的軌道淩厲前行。
當劍已出鞘,他就再無退路。
緋衣男子沒有躲避,也沒有出招,竟在劍鋒逼近時候還有時間悠閑自在的伸手為自己到了一杯酒。
他的手很穩,一滴酒也不曾灑出。仿佛現在他不是命在旦夕,而是依舊美人在擁,暢飲開懷。
阿飛咬緊了牙關。他必須無視心底的疑惑和眼前的怪異。
殺不了他,大不了一死。
他每次出劍的時候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這一次,也不例外。
然而,就在他的劍尖離那緋衣男子的喉嚨隻有半寸之際,劍,卻猛然“當啷”一聲,失手落地!
這是毫無預兆的詭異襲來的一股力量。
阿飛隻覺得虎口發麻。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劍掉落在地上,他卻隻能僵硬著右手,不能動作。
當他定睛去看時,在昂貴的地板上,他不僅看到了自己的劍,更看見了一件驚人的兵器。
飛刀。
薄如柳葉的飛刀。
正是那一柄飛刀,不知從何處而來,隻是寒光一閃,便與他的劍相撞出刺目的火光!
他死死的盯著那宛如天外飛來的飛刀,忽然有點想笑,隻是不知怎麼的,眼角卻相反的溼潤了。
阿飛聽見那緋衣男子在愉快的喝下了他剛才為自己斟的那杯酒之後,笑著道:“你總該知道這飛刀是誰的吧?”
阿飛還是不出聲。
除了是李尋歡的,這飛刀還能是誰的?
這樣的力道,這樣的準度,除了他,天下還有誰能爆發的出來?
緋衣男子的話音剛落,阿飛便聽見一個聲音長歎道:“他當然知道。”
這是他熟悉的聲音。
於是,他緩緩的轉過頭。
李尋歡正笑著看著阿飛。
當馨蘭找到自己說今晚無論如何都要到赴王憐花的邀請的時候,他便覺得奇怪。他一方麵覺得王憐花沒有請自己喝酒的理由,另一方麵也覺得這個時候的確不是喝酒的時候。
然而,當馨蘭令人意外的說出了“阿飛”這兩個字的時候,他便不能不來了。
他知道阿飛已經和林仙兒一起走了。至於去了哪裏,在做什麼,他一直都很想知道,隻是獲悉無門。
阿飛太單純。單純到讓他根本放心不下。
雖不知道王憐花為何突然會提到“阿飛”的名字,但這兩個字顯然已經撞擊了他的心。
他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必須來。非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