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在山穀裏是怎麼了？”
看著東無笙鞠了一把水撲在臉上，斑取出手帕遞過去，溫和地注視著她滿臉水珠，閉著眼睛皺著臉的樣子。
“嗯……”
東無笙接過手帕，抹了一把臉，神清氣爽地抬起頭，眼角彎了彎，“我看見了孟鄒，還有喑。”
“喑？是你說過的那個災難之神？”
斑微微皺眉。
“對。”
東無笙俯下身，在泉水裏把手帕洗幹淨，擰幹，遞還給斑。
看著斑皺起的眉頭，她嘴角笑容深了深，“別這幅表情啊，斑，喑和我也不算是敵人，隻是職責上對立，各司其職而已，他沒理由對付我的。”
斑沉吟一瞬，鬆開眉頭，微笑起來，“那好吧。”
他伸手揉了揉東無笙的發頂，眼睛裏碧綠的池水微微攪動，“那你自己小心。”
東無笙眯起眼睛，“你再不收手我拿符貼你了。”
斑眨了眨眼，“定身符嗎？”
東無笙打開他的手，哼了一聲，“怎麼，看不上啊？那給你貼張神行符，送你進女生澡堂怎麼樣？”
斑：“……”
斑舉手做投降狀，“我錯了。”
東無笙瞥了他一眼，哼笑一聲，轉身往回走，“下不為例啊。”
等兩人回到山穀的出口附近時，紅塵正一個人倚在樹上眺望遠處。
離開繁漪樓以後他的神情一直就很嚴肅，不像在樓裏的時候那樣輕佻傲慢，隻是目光直視你的時候，那雙上挑的丹鳳眼依然漫不經心。
“回來了？”
紅塵眼尾掃了他倆一眼，環胸的手臂鬆開，鬆垮垮地抬起指了一指遠處，“那裏就是長生城了。”
東無笙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群山環繞之中有一灰白色的城牆格外醒目，像是一尊石像巨人沉睡在一片清脆之中，沉默堅實。
“嗯哼，那也就再翻半座山的距離了嘛？”
東無笙語氣輕快。
“哦，城牆上有設陣法，真正的長生城離這裏還有兩座山。”
紅塵微笑著答道。
東無笙：“……”
“你不是說過了山穀很快就是長生城了嗎？”
“對啊，這不已經能看到了嗎？”
“……”
等到長生城巍峨的城牆真正出現在眼前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一連趕了一整天的路，東無笙沒什麼疲色，但是一臉沉痛。
“這都是什麼深山老林，連條路都沒有，一頭紮進去全是蜘蛛網……紅塵，我頭上有沒有蜘蛛網？”
紅塵看了一眼東無笙掛著好幾張蛛網的黑發，麵帶微笑，“沒有。”
“是嗎……”
東無笙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不信？”紅塵把頭低下來給她看，“我們從同一個地方出來的，我還走你前麵，你看我頭上有嗎？”
看著那滿頭綴成珠簾一般的銀色蛛網，東無笙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確實沒有，你果然沒有騙我。”
站在東無笙身後的斑，很自然地伸手幫她清理蛛網，聽到這話，伸出去的手一頓：“……？”
紅塵領著兩人走到城牆牆根底下，抬手指著上方，笑眯眯地說道：“長生城沒有城門，想進的直接翻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