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2 / 3)

「是老爺信任李嫂,多勞妳了。」

「不會啦。看著少爺一天天長大,我們也很安慰的。可少爺還是需要一個娘,夫人。」李嫂意味深長地望向新主母。

是呀,她已經是瑋兒的繼母了。琬玉再次提醒自己,薛大人娶她,為的就是要她主持家務、照顧瑋兒,而她嫁他,為的也是安頓自己,幫慶見和妹妹找個爹,再加上父親明顯

向朝中權貴靠攏的意圖,這本來就是一樁三方有利的利益結親,她能做的便是扮演好她妻子、母親的角色。

大常棣樹下,瑋兒拿手指比在小嘴前麵,示意慶兒不要出聲,然後兩顆小腦袋一起往樹幹探頭探腦。

「哇!」慶兒還是驚喜地喊了出來,轉頭喊道:「娘!娘!」

「有什麼好看的?」琬玉暫且拋開雜思,走了過去。

小小的樹洞裏,兩隻鬆鼠閉著眼,蜷曲靠在一起,她以為是死了,再仔細一瞧,毛茸茸的小身體輕輕起伏著,原來是在睡覺取暖。

「是睡冬覺的鬆鼠。」李嫂走過來,笑道「少爺去年冬天發現了,站在那邊看了一整天,今年還記得要挖開樹洞來看。」

「瑋兒好聰明。」琬玉伸手,想要撫摸瑋兒的頭發。

瑋兒一聽到她喊名字,立刻走開一步的距離,低了頭,小布鞋踢了踢,攪亂了地上殘雪。

琬玉默默地縮回手臂。許是瑋兒惦著親娘,不願她碰吧?

她並沒有不快,而是為孩子和他逝去的親娘感到悵然。

瑋兒頭垂得更低,指頭往小衣襟裏掏了掏,掏出一塊亮晶晶的東西。

李嫂看到了,便道「這是以前的夫人還病著時,著人幫少爺打的滿月金鎖片。」

「瑋兒,可以給我瞧瞧嗎?」琬玉蹲下`身,遞給瑋兒一個微笑。

瑋兒抬眼看她,墨黑的大眼像他父親一樣,深深的、幽幽的,卻也帶著一抹孩子才有的童稚純淨。

他眼睛一眨,又低下頭,小嘴抿了抿,指頭不住地摩挲金鎖片。

「老爺回來了!」門外傳來家保的叫聲。

瑋兒大眼驀地一亮,立即將金鎖片塞回衣襟,踩著趴躂趴躂的小腳步跑向大門,慶兒以為有什麼好玩的,也笑嘻嘻地跟著他跑過去。

琬玉趕緊起身,拉整了一下衣裙,恭謹地站好。

薛齊進了門,一身青袍公服,五品白鷳補子,官靴官帽,他跨大腳步而來,自有一股當宮的威儀和氣勢,琬玉瞧了,感覺卻更陌生了。

他,就像是站在河對岸的人,距離遙遠,可望而不可即。

「老爺回來了?」春香也忙拉回學走路的妹妹。

「大家都在這裏?」薛齊看到院子裏的人,略顯疲憊的神色轉為明朗,逸出溫煦的微笑。

「嘻嗬!」妹妹學走路,正走得不亦樂乎,哪肯讓春香揪著,笑嗬嗬地伸出肥短的小手臂,就往前頭那一大片青色的袍擺撲過去。

「妹妹會走路了?」薛齊順手將她抱起來。

「嗬嗬。」妹妹逢人就笑,小手搖呀搖,胡抓一通,就往眼前的鼻子按了下去,扯開小嗓子,喊出她唯一會說的話「鼻鼻!」

「是啊,是我的鼻子。」薛齊不以為忤,笑容滿麵,任她去摸。

兩個男娃兒來到他的腳下,瑋見站在父親腿邊,小手指掐了掐衣袍,順著上頭的布麵花紋劃著;慶兒有樣學樣,卻是大刺刺地靠上大腿,還好奇地扯了垂在青袍腰間的玉墜子

「慶兒!」琬玉低聲責備,示意慶兒不要亂拉,再伸手去抱妹妹。

「老爺,您累了,妹妹給我吧。」

「妹妹很可愛。」薛齊讓她抱回手腳亂舞的妹妹,笑道「我還不知道妹妹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