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段(3 / 3)

「誰呀?」琬玉覺得奇怪,若是薛家親戚,進門便是了;若是盧家親戚,按理應該會去盧府,不會過來出嫁的女兒這裏。

「前門那麼大,怎地往後門來了?」阿金嫂也咕噥著。↘思↘兔↘網↘

琬玉走了過去,窄小的後門邊上,站著一個不相識的女子,約莫三十歲上下,簡單的藍布衣衫,像是一般街上看到的尋常婦女。

「四少奶奶啊!」來人喊了她。

琬玉大震,她已經很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她隻能驚愕地望向來人,卻是怎樣也想不起她是誰。

「阿金嫂,妳就出門吧。」她能做的,就是鎮定地吩咐。

「我請客人到廳裏,倒杯茶。」

「不用了。」琬玉催她出去。

阿金嫂覺得夫人怪怪的,不免又多看了來人一眼,這才挽著籃子離開。

「四少奶奶。」那女人又喊了她一聲,神情轉為淒側。

「妳是?」

「我是錦繡,跟著三爺的錦繡啊。」來人切切訴說著「四少奶奶,妳記得我嗎?那年過年,我陪三爺回宜城跟老太公拜年,他們男人去說話,我到妳院子看妳,妳那小娃兒才

幾個月,粉嫩嫩的很可愛呀。」

琬玉記起來了,更是驚訝於這張曾經嬌豔動人、如今卻變得如斯憔悴的容顏。

江家老太爺生了四個兒子,前麵三個爺年紀皆大上四少爺二、三十歲,或當官,或經商,各自在京城、江南、四川有他們的家業,她嫁入江家兩年,從來沒見過四個少爺聚在

一起過,多是三個爺分別抽空或路過回家,拜見父親,這位錦繡就是當時三爺帶在身邊服侍的愛妾。

那時她剛生了慶兒,身體虛弱,心情更差,那天那個人嫌慶兒啼哭吵他午睡,兩人又吵起來,外頭有酒肉朋友邀他,他立刻跑掉了。

錦繡陪她說了大半個時辰的話,或許是身為小妾,懂得看人臉色,倒是勸慰她多方忍讓,說是給四少爺放浪玩樂又何妨,隻要坐穩少奶奶的主母地位,養大了兒子,掌管了江

府大宅,就是熬出頭了。

她雖無法認同錦繡的話,但也不討厭她,畢竟她是好意來看她;簡短見麵,談不上交心,事後便忘了。

「妳進來吧。」琬玉猶豫著是否請她到廳裏,又怕被其它人看到。

「我站這裏就好。」錦繡似乎明白她的想法,隻是跨進了門,就站定在門邊的圍牆前。

「有事找我?」琬玉謹慎地問道。

「我想跟四少奶奶借......,借......。」錦繡開不了口,說著便哭了。

「我的三爺啊,什麼都沒留給我。夫人哪管我們幾個小妾的死活,早在抄家前,卷了細軟逃走了;我在她親戚家找到了她,求她給我一點錢去天牢看三爺,她卻趕我出去,鳴

鳴......。」

都是幾年前的事了,竟然現在來哭給她聽!琬玉頓覺氣悶。江家的事她完完全全不願再回顧,正想阻止錦繡哭下去,她又泣訴了。

「後來是四少爺來了,塞錢給獄卒,帶我進去天牢看三爺,那三爺啊......,嗚嗚,早病得剩一口氣了。」錦繡哭得好不傷心。「四少爺錢花光了,還是救不了三爺、救不了

老太公啊!」

琬玉不想聽,如果可以的話,她會關上耳朵,甚至直接趕錦繡出去。

但她沒趕人,她隻是僵硬站著,緊緊捏住了裙布。

「三爺倒好,獄中病死了,不必像大爺二爺綁赴刑場,也不用像老太公流放邊關,過那生不如死的苦日子,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