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寵孩子了?」
「你也寵啊,每天回來就抱孩子。」
「哈哈,難不成要我在家人前麵抱妳?」他說著,手臂就抱了過來。
「你是老爺,好歹扮點正經。」她笑著偎進了他的懷抱。
「老爺要回去當官嘍,妳可別看我一時風光,其實我......。」
「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她感受到他不覺出了力的指掌。「官,不好當,卻也是你實現抱負的機會,就放手做你該做的事吧。」
「琬玉......。」
「要是外頭不開心,回家還有我。」她抬起臉,露出柔美的笑靨。「有什麼事情,老爺講,我聽。」
「琬玉呀。」他隻能一再地喚她,注視那張溫柔美麗的嬌顏。
結褵八年,相知相惜,相親相愛,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很久以前,妳問過我,為何娶妳?」
「不就是爹要你娶,你聽話了?」
「是我接到妳的信,更堅定了我娶妳為妻的決心。」
「啊?!」多年前的信,她仍印象深刻,因為那是她字斟句酌,務求薛大人看了一定會不高興她還妄想帶來兩個孩子,從而拒絕娶她。
「妳的信,打動了我。妳那麼愛孩子,寧可獨力撫養,也不願拋開他們嫁來當官夫人,所以我想,妳應該是一個心腸很柔軟的女子。」
她的信反倒成了助力?她驚訝地望向他笑意深長的瞳眸,眼裏緩緩泛出水光;感謝老天成全,因為收信人是心腸也很柔軟的薛齊。
他握住了她的手,溫柔撫摸。「嗯,我是想為瑋兒找個娘啦,既是瑋兒的娘......,咳,也就是我的妻子。這個嘛,既知汝為窈窕淑女,就得琴瑟友之,兼之吾知琴瑟在禦,
莫不靜好,是以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聽不懂啦。」現下換她裝傻了。
「這樣懂了吧。」他說完,便低頭深深吻住了她。
「等等......,簾子......。」她徒勞地掙紮,低聲呢喃著。
他伸長手,將掀掛起來的車簾子放下,掩住了車裏的旖旎風光。
後頭的馬車裏,四個孩子掀了簾子吹風,正在玩背書遊戲,一個出了題,其它三個便要背出文章,要是背不出來,就得被嗬癢。
為了不被嗬得滿車亂笑打滾,他們可是很認真地背誦呢。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樂且湛。宜爾室家,樂爾妻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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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稻禾長高了,綠油油地迎風招展,風聲,笑聲,讀書聲,隨那馬車一路奔馳,歡歡喜喜地回蕩在原野之間。
【全書完】
後記
寫薛齊,是想寫出一種「古典」的情懷。
李白的「長幹行」有一句詩「常存抱柱信」。這句是有典故的。一個叫「尾生」的阿呆跟女生約好在橋下見麵,大水來了,他抱著柱子不肯離去,就算讓水淹死了也要信守承
諾。這故事讀起來可笑又可悲,然而讓李白寫來,就變成了女子信守愛情婚誓的承諾。
重然諾,是一種堅定不移的信念,也是令人神往的俠情義氣;答應了,便是「永矢弗諼」,終生信守,再無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