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裏從來沒有過的熱鬧,國子監門前學生都在靜坐抗議。
抗議柳相等人的科考舞弊案遲遲不開審,他們都是十年寒窗苦讀而進來的,誰也不希望,別的人因為有錢就可以隨隨便便,超越他們,進入高堂之內,此事讓他們感到驚恐不已,所以他們已連續靜坐了幾天了。
而那些曾經被削去功名的舉子更是舉著牌子在衙門前要求洗刷冤情。
老百姓議論紛紛,柳相家院門外,天天有人往裏麵砸東西,什麼石頭、糞便、尿水肮髒之物都向院內亂扔。
所以柳府這幾日關門畢戶不敢出門,若是讓人知道是柳府的人,少不得被人打罵輕蔑。
柳夫人在房裏長籲短歎,整日裏哭得死去活來。柳相已被抓入牢中看守,讓兒子去牢中探了幾次,都感到前途渺茫。
這一次,柳夫人強打起精神,在兒子的陪同下再次進宮拜見皇後女兒,看看還能不能有任何的轉機。請了府裏的護衛開路,好不容易才在圍觀攻擊的人群中突圍了出來。
“這些賤民,等老子把這風波扛過去,回去一個一個找他們算帳,被扔進來的石子砸了頭的柳健興氣得憤然大罵。
“好了。這些賤民老天遲早要收拾他們。好好想想你老子的事,還能如何挽回。”柳夫人紅著一雙眼,無可奈何的說道。
“娘,你別慌,不是還有我妹嘛,她是皇後娘娘呀。她那麼受寵,皇上不會放任不管的。”柳健興不是個一無是處的廢人,還存著無限的幻想,那裏知道世界險惡,又豈是你一人就可以隻手遮天的。
他以前懦弱,有權後囂張,不求上進,不學無術,還自以為是。柳相進了牢裏後,他娘奔走在柳家與宮中之間。而他卻隻躲在自己的小院子裏,該吃吃,該喝喝。在他眼裏,隻要過些日子,風波自然都會過去,反正有他妹在呢。他妹是誰呀,天下老大,皇帝最愛的女人。有妹妹罩著,世界還能翻天?不可能。
“興兒呀,你不懂,這個事情說大不大。可是搞得民怨衝天,群情激奮,影響非常惡劣,就算皇帝想要幫我們,也很難呀。”柳夫人憂心忡忡的說道。搞不清自己養的兒子竟如此氣定神閑,也不知道是假傻還是真傻。
兩人進得宮內,直奔妹妹的未央宮而來。
柳夫人看到自己的女兒坐在主位上也是麵色憔悴,膚色慘白。見過禮後,母女相視,眼淚先流了出來。
“哥,都是你做下的好事,害得我柳家現在成了什麼樣了。”柳雲兒向來和這個哥哥要好,這次還是忍不住埋怨道。
“妹妹,我也是無心之失。我那裏料到這景家如此緊咬不放。”柳健興歎口氣道。
“你懂他又有什麼用?他曆來是膽小的,打死人也作實是意外,他也被那景世子欺負很了。要怪就怪你爹,他非得給他幾個高手讓他帶著,這可不是那些高手闖下的禍事嘛。若是就興兒帶著他那些不成器的跟班,能弄出什麼亂子來。”柳夫人向來護兒子,聽到女兒怪自己的兒子,便馬上出言相護。“怪就怪那狐狸精,勾引了他,才惹出這麼多的事來。我真後悔前些日子沒有收拾了那狐狸精。”
“嗯,沒錯,那狐狸精我遲早會收拾她的。”柳雲兒咬牙切齒的說道。
“好了,你們瞎說什麼?有本事就去收拾景家,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本事。”柳健興聽娘和妹妹卻恨上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自然不樂意了。
“若是爹出了事,你看看那狐狸精可還會跟你?你還在此如此癡情不改,你是不是真傻呀。”柳雲兒沒好氣的說道。“你知道婊子無義,戲子無情這句話麼?這趙晴蘭就是又是婊子,又是戲子,她對你自然是無情無義的,虧你傻傻的為了她,還在家裏整天鬧娘。”
“夠了,你們現在講這些有什麼用?講一下如何救爹吧?”說實話,若是自己沒有了爹這坐靠山,他確實沒有那個自信去求趙晴蘭嫁給他,也不敢保證趙晴蘭還是否願意嫁給他。
這些天他父親出了事,他也暫時不敢去找趙晴蘭,他害怕看到聽到一些不好的,他怕他全部的幻想都破滅。他寧願自己活在幻想裏,他覺得那世界裏,他是英雄,是她崇拜的對象。他希望等過些日子,風波平息了之後,一切就恢複如昨,他又可能娶趙晴蘭了,他依然是她眼中的厲害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