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裏,我就去拜會王妃。”袁母說道,“先送些謝禮過去,不管她收不收,是我們的心意。”
袁父點點頭道:“夫人去比較合適。你把我前些日子收到屋裏的宣紙硯台拿去送人,聽聞她是才女,應當知道這兩樣東西的價值。還有這些年裏派去江南的人,陸陸續續送回來一些江南特產,拿去送王妃。雖不是值錢之物,難得是帝都稀罕物,都是我們的一份心意。還有問問看是不是有什麼需要我袁家出麵幫忙的。”
袁母點點頭道:“夫君說的,我都曉得。其實最重要的是我還是不放心我良兒,我得親自去問問那王妃,不聽得她親口保證,我寢食難安呀!”
“母親你放心,良兒不是個輕易信人的人,但這次良兒能保證那七王妃絕對是有本事的。斷不會騙我袁良的。”袁良安慰母親道。
聽得兒子如此保證,袁母的心又安定了許多。撫著良兒的肩道:“都怪母親身邊養了這麼個毒婦,卻把你的一生害苦了。她如何毒都好,怎麼不用在對付為娘身上,卻去對付你。這實在是……”
袁父聽到這裏,也氣憤的起身道:“我現在就去辦這事,你們好好休息。”
當日夜裏,皇宮之中有個僻靜而破落的院子,裏麵有個全身髒汙,散發著臭味的女人——柳雲兒。
她躺在一堆染了血的破被子當中,因為東方林還不想讓她死,所以她的斷手被簡單的包紮過了,傷口也塗了藥,隻是她被當作垃圾一般的對待,每日裏稀飯能照出她的影子來,可是人到了餓得不行之時,她還是掙紮著自己起來喝下那稀飯,她還有唯一的一個希望沒有破滅。
雲中鶴還在為父親跑腿,或許他能救自己出去,這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希望,是的她不想死,撐過了最想死的時候,求生是人的本能。
這日夜裏,黑雲遮蔽了月亮,伸手不見五指,柳雲兒在床上痛苦的呻吟,忍受著斷肢帶來的痛楚。突然一絲閃電劃過,室裏不知何時多了個人影。
柳雲兒微微一抖,這個時間能來她這兒的,不會有別人,她大著膽子問道:“是你嘛?”
“皇後娘娘,好久不見,正是在下。”那人冷冷開口。
“你來的正好,快救我出去!”柳雲兒高興的說道。
“憑什麼要救你出去?”那人語氣十分的冷淡。
柳雲兒一梗,她沒想到雲中鶴是這樣的態度,是呀,自己什麼也不是了,還是個廢人。但她必竟是柳雲兒,“我曾記得你說會救我父親出牢獄的,可是我父親死了。現在,你若能救我出去,我柳家也曾風光過,總有報答你的法子。”
“哼,沒錯,我是準備救你父親出去。可是因為你給皇上小兒戴了綠帽子,皇上把你們全家全殺了。你倒好意思來指責我?”雲中鶴冷冷說道。
柳雲兒便陷入尷尬的境地中,半天才道:“我要出去為爹娘報仇。”
“哼?報仇?真可笑。”雲中鶴嘖嘖怪笑道:“你一個廢人,拿什麼報仇,用嘴巴嘛?”
柳雲兒再一次沉默,這麼說來這雲中鶴也不會救她,她再也逃不脫了?陷於絕境之中,她難道就應該這樣去死嘛?她不甘心呀。
“你可知道你父親是打算拿什麼交換他的性命嘛?”雲中鶴終於說出此行的目的,他自然不會好心到來救舊主顧的女兒,就是當初答應去柳家,他也是另有目的的,隻是那時柳家權重,他還不敢明目張膽,現在柳家已敗,但他卻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沒有辦法才來找柳雲兒,看能不能有些線索。
“交換?”柳雲兒迅速在腦裏轉了一百個念頭,她突然明白了雲中鶴為何中心於她家了,原來不過是有目的的,虧她還真以為碰上了什麼義溥雲天之人,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人?一個個都是為了私利,都是自私自利的人。
這麼說來,家中還有一樣東西是他想要的,卻因為父親被殺了,他無法找到,所以他便來找我,所以,可能我可以利用這一點,讓他來救我出去,甚至從他手裏弄出些錢來,讓自己以後過得好一些,自己再如何悲慘,好歹那些認識她的人也都死得差不多了。
她就是要活著,她可還不想到地下去看那駱雨,看到自己沒了手臂,她定會無情的嘲諷自己,自己再如何差,卻比她活得久,這就夠了。
柳雲兒在心中自我安慰著,淡淡開口道:“你隻有把我救出去,安置好了,才有可能提交換,要知道我隻是廢人一個,那樣的東西落在你的手裏,就與我沒了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