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國,東方旭坐在皇位之上,臉上全是不耐煩的表情,對底下唧唧喳喳,各抒己見的大臣們一個冷冷的眼神,大臣們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頓時沒了聲響。
東方旭對這個狀況很滿意,“你們是對朕的決定有意見?通關文牒已經到了蘇國,是想讓朕言而無信嗎?”
無人應答,紛紛看向東方旭,眼神無辜又恐懼,僅僅那一個眼神,就讓他們記起了皇位上這位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帶病打仗的殺伐決斷所有人都有所耳聞,前幾日還雷厲風行地砍了一些餘孽的腦袋,這裏剩下的,都是東方旭的人和一些中立派。
不過,畢竟沒親眼見過這位殺人,還是有些剛正不阿的老人站出來說話,“臣以為,為了一個妓女,陷一國之主為危難之中,是禍國殃民之事,即使趙晴蘭回到東方國,也應該處死示眾,以示皇家威嚴。”
“她懷著,朕的孩子。”這句話東方旭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如若不是底下的老臣為人正直,一心隻為東方國謀取利益,又一生清廉讓他敬佩,可能這會兒已經人頭落地了。
趙晴蘭是他的底線,誰都不能觸碰。他要護著她一輩子,負了天下又何妨,他素來也不喜朝政,從不爭奪什麼,若他當年真的跟東方林爭上一爭,上一世的駱雨是不是就不會慘死,這一世的趙晴蘭也不會看到別人家族和睦,就沉默不語,想起駱氏一族。
熟悉東方旭的人都知道他這種表現就已經是怒極,要殺人的那種,可朝堂上的老臣還是不怕死的覲言,“去母留子!”
這四個字一出,東方旭倒是笑了出來,那個笑是嘲笑又是冷笑,笑的朝臣一愣一愣,尤其是一眾言官,總覺得那個笑針對的就是他們。
“還有誰有同樣的想法,不用避諱,站出來即可。”東方旭嘴角的笑沒有收起,冷冷地發問道。
底下眾人打了個寒顫,又有幾個老臣顫顫巍巍的走出來,跪在開始那個老臣的身後,紛紛表示願意冒死進諫,“皇上,請您看看民心啊,不要為了一個妖女致蒼生於不顧啊!”
我為蒼生,誰人為我?東方旭冷笑,沒有回答他們的呼喊,而是繼續問道,“還有誰嗎?”
又有幾個言官猶猶豫豫站了出來,“臣等願意冒死進諫,隻求皇上不被妖女所惑。”
武官有一個算一個的麵帶一些悲憫的看著地上跪成一片的言官們,他們大多是東方旭帶出來的兵,對於東方旭和趙晴蘭的感情自然是從不懷疑,也知道趙晴蘭對於東方旭的意義,之前和言官吵的最凶的也是他們,他們認為,男兒就應該有血性,若是連心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又怎好意思保家衛國。因為這個想法,沒少被言官諷刺,說一些胸無點墨,粗魯至極的話,這會兒他們也不與言官計較,滿滿都是對他們的同情。
“沒有了吧?”東方旭環視眾人,見沒站出來的文官們大多都是一些年輕的新秀,還有點事明哲保身看清局勢的大臣,滿意的點點頭,對著跪成一串的大臣們開了口,“眾位冒死進諫,朕很是感動,不過朕覺得,諸位年紀已經不小了,也是時候告老還鄉了。”
第一個提出去母留子的老臣彭彭地磕幾個頭,“人生來必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今日因勸諫而死,樂哉,樂哉!”說完便一頭磕死在地板上。
他本來年紀就大,又是一心尋死,血還沒流多少,人就沒了氣。他這麼一死,又有言官接他的班,繼續勸東方旭,“為了妖女,逼死忠心耿耿之人,皇上可要三思啊,遺臭萬年和揚名立萬,就在您一念之間啊皇上。”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東方旭沒搭理他,而是反問,“霍老師屍骨未寒,你們就忍心他不入土為安?”
事已至此,言官們已經沒了退路,你一言我一語的指責起東方旭來。
“霍老一人之死不夠,是不是臣等要將所有的性命留在這金鑾殿上,才能讓皇上回心轉意?”
“立後是大事,即使不處死妖女,以她的出身,又怎能為後?”
“古有妲己為禍殷商,今我東方國也要奔赴殷商後塵。生不逢時,死不足惜,臣一條賤命,若能換來皇上的憐惜,足以,足以!”
“夠了。”東方旭已經忍夠了,他本就不是耐心的性子,何況這些人一口一個妖女,一個魅惑君主,趙晴蘭哪能受這樣的委屈,那是他心尖尖上的人,捧在手裏都怕摔了的人。
“你們一口一個妖女,還拿了殷商舉例,古往今來,有多少良將忠臣是給你們這些滿口仁義道德的言官逼死的,又有多少皇子公主,因為你們的‘冒死進諫’失去了母親。因為功高蓋主,所以殺,因為怕後宮幹政,所以殺,因為怕雨露不均,所以殺,如若不然,就是遺臭萬年的昏君,這萬人之上的位置,倒是不能有個人情感了,對忠誌之士,心愛之人都能下了狠手,你們,是要逼朕做一個殘暴君主嗎?還是說,你們才是最殘暴的人?”東方旭字字珠璣,砸在跪地的言官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