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將今日的見聞說出,群情激奮,恨不得要把房子拆掉。村婦已經帶著自己的公公和孩子住到了村長家中,這會兒房子中隻有使團,倒是也不至於太過擾民。
“找到什麼了,拿過來看看。”東方旭被他們吵得頭疼,仿佛又看到了當年在戰場上的他們,這樣看來,這件事情絕非隻有買賣人口那麼簡單,他們定是看到什麼更了不得的東西,才會這般行事。
親兵連忙將三本筆記遞上去,那個伶牙俐齒的還在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東方旭開始拿起筆記看也擋不住他的言語,“這幫人也太畜生了,那些小孩子都是花容月貌,應當是最快活的年紀,就被硬生生拐了來,還有幾個刺頭都被打得不成樣子,癱在地上愣愣地看著我們,無聲的求救。”
他們都是上過戰場殺過敵人的勇士,也曾見過血流成河,也見過被屠了的城池,那種絕望與難受他們都見識過。可這會兒,和之前不一樣的是,那是敵人的狠辣導致,而這些,則是國家的官員,傳說中的保護石一手策劃,這樣的官員朝中還有不少,還不知道有多少孩子正在受著哭,有多少百姓正因為孩子流淚。
“砰!”東方旭一拳打在桌子上,桌子轟然倒塌,親兵嚇了一跳,都定定的看著他,隻要他下了令就要殺進縣令府上,去地牢救出那些孩子,尤其是幾個看了筆記的幾個,都紅著眼睛,低吼出聲。
“這樣的人在朝中為官,真是可笑之極,可笑之極啊!”這些人還都是反對趙晴蘭為後的主力軍,他惦念他們一心為國家,雖說有些不悅,但還是敬重的,沒想到正是這些言官,弄出這樣的事情來。
筆記上清清楚楚的記著縣令的惡行,到了他手裏的孌童都是最貌美的。他最喜歡那種溫順的,可又愛挑些刺頭來自己教育,鞭子竹板都是府中的常備,將孌童一綁幾個時辰也是常有的。
經常有孌童受不了虐待又覺得人生無望尋了死,可縣令命人嚴加看守,這些孌童就連死亡都不能自己做主。
剛剛經曆初潮的身子受不得虐待,但縣令總是不管不顧,對他們大肆淩虐。淩虐之後還嫌不過癮,仗著自己學問不錯還將這些經曆編成書冊,不僅如此,更是經常到關押孌童的地界親自念給他們聽。
羞憤和疼痛使得很多孌童屈服,屈服了之後的孌童不是縣令的興趣,常常都是把玩幾日就賞給下邊的人,一個孌童轉手幾回的情況都是有的。
這些孌童最終的下場就是被玩兒死的,即使僥幸活了下來,被扔出去,也是讓人毒啞了口舌,戳瞎了雙目,會寫字的還挑了手筋,讓他們再也無法供認縣令及其一眾黨羽。這還是仁慈的,大多數孌童都是直接殺了了事,也不會去費這個功夫。
東方旭咬了咬牙,又咬了咬牙,叮囑他們,“不可輕舉妄動。”看親兵都是不理解的樣子,又解釋道,“你們都是將才,不用我說也應該明白,這會兒救出了這些孩子隻能是打草驚蛇,會有更多的孩子在危難之中。”
親兵哪裏會不理解,不過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罷了,這會兒也想明了其中的道理,一個個低著頭,握著拳頭不願意說話。
他們在邊關守護多年,為的就是家鄉的親人安居樂業,他們中有許多皆是父母雙亡,有些還沒娶上媳婦,正是有血性的時候,這會兒更是不樂意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
其中一個年紀比較大的跟了東方旭很久,他沉聲道,“屬下知道王向來不喜朝政,可隻有王做穩了皇位,才能讓天下百姓更加安居樂業,也才能更好地護著王妃,若不是當年王不願意與東方林那賊人相爭,也不至於會失了駱家小姐。”
說完,就帶著眾人退了出去,隻留下東方旭一人在屋中沉思。
天剛蒙蒙亮,公雞才打了一聲鳴,頭目就帶人過來,將親兵全都叫了起來,才大喇喇的坐在桌子邊上,問東方旭,“不知皇上考慮的如何?是否要和在下合作?”
“依你所言,我已經修書上京,兩麵同時行動,用不了幾日就會將他們一網打盡。”東方旭不在意他的冒犯,直接就說出了他最想要的答案。
親兵這會兒對他也有了改觀,日日在這邊看著這樣的罪惡還能隱忍不發,也算是一條漢子,何況若不是他們,朝廷還不知道何時才能知道這些齷齪,更不知道還有多少孩子要在他們底下受苦。
“那感情好,不知道皇上想要何時啟程,在下願意親自相送。”頭目笑顏如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清秀的讀書人。
“你和山中的山賊都有交情?”東方旭製止了他要繼續說下去的意圖,接著道,“今日來見我之前,就已經預備好了所有事宜吧?你就那麼篤定我能答應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