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晴蘭和蘇以沫這才放下心來,和李太醫道過謝,並且讓青芽給塞了幾個銀子,才開口問道,“不知那個藥方可否找到?”
李太醫笑著回答,“還未曾,老臣這些年收集的醫書過於雜亂,這些天翻閱了連一半都沒有,娘娘不要著急,知道沒什麼大礙,就放下心來,太醫院的眾人還在日夜整理,相信不久就會有結果。”
辭別了趙晴蘭,李太醫還要加緊去蘇以澤處邀功,他年紀大了,無論什麼功名利祿都沒什麼用了,不過太醫院的都還有晉升空間,他也要幫他們想上一想。
蘇以澤果然龍顏大悅,賞了太醫院眾人不少銀子。
那本古籍很有意思,講的是作者做的各種各樣的實驗,他們也不經常在人身上試藥,多是找些猴子和小動物做對象,孕婦實驗是他們做的最殘忍的實驗,也在最末尾懺悔了自己的罪名。
趙晴蘭就整日抱著古籍看,還按著他們的方法配了一些藥,讓青芽找了隻雞來試驗,兩天過去,雞還是活蹦亂跳,沒有一點中毒的跡象,不過各種症狀卻和古籍上說的一模一樣,趙晴蘭更是來了興趣,整日整日都在研究,就連到了冊封大典的日子她都沒注意到。
皇貴妃的冊封大典本來十分繁瑣,需要在前一天就派遣禮部的官員到宗祠去告訴列祖列宗將要把誰冊封為皇貴妃並未即將冊封的妃子祈福,希望她早生貴子,多給皇上開枝散葉,並且內務府要將最終確定的禮服整理好送到將要冊封的嬪妃的房間內。
冊封的日子到了之後,文武百官都要在天還未亮的時候到金鑾殿內慶賀,蘇以澤也會提前到達,隻等著之前算好的吉時到了就能引著儀仗隊到皇貴妃的宮中去,將她抬到金鑾殿上參加大典。
各個大臣要對皇貴妃跪拜行禮,之後會有祭祖等雜事,最終在歌舞升平的慶典中結束冊封儀式。
可趙晴蘭不願意麻煩,之前就已經和蘇以澤商討過,即使蘇以澤非要封她做皇貴妃,也不要讓她參加繁瑣複雜的冊封儀式,蘇以澤也滿口答應,這會兒雖然是一個盛大的慶典,卻也沒有什麼準備。
葉妃在天不亮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冊封大典的所有事宜,她的禮服是內務府幫她準備的不假,可她還在衣服上動了一些小心機,使得禮服的細節更是雍容華貴,封了妃子,就相當於平常人家的小妾了,這不是她的夢想,可的確稱得上是意外之喜。
她沒有趙晴蘭那樣的淡泊名利,她追逐的是母族的昌盛,封了妃子,又執掌後宮中匱,可以說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有人敢小瞧他們葉氏一族,可以說在她自己不作死的情況下,她的小弟弟也能得到庇護。
即使拋開她對蘇以澤的愛不談,這樣的庇護娘家的機會對她也是很大的誘惑,她犧牲自己的一生,為的就是讓父親在官場更進一步,這一天是她的起點,她自然是要好好珍惜的。
她等啊等,一直等過了午時,冊封大典還沒開始,平日裏一般的典禮都是在早上進行,很少有超過午時還沒開始的典禮,她有些慌了,即使蘇以澤之前告訴過她一切從簡,因為趙晴蘭不喜歡繁瑣,她也從沒想過竟是這麼簡單。
喚了宮女去探聽消息,她依舊端坐在正廳,她隻用了早膳,早早的上了妝之後,就再也沒吃到一個飯食,她肚子在不住的對主人抗議,抗議她對肚子的忽視。
知道宮女回來,告訴她,外邊都在說,因為皇貴妃娘娘不喜歡繁瑣,所以隻在晚上辦一個家宴,就當做冊封儀式完成了。
她愣在原地,不過她不言不語,對著宮女笑了起來,那個笑容中包含著絕望與堅強,就好似是在冬日生長出來的種子,它一直在黑暗中努力生長,一直對抗者壓迫它的泥土,卻在冒出尖尖的時候看到一片白雪茫茫,看到世界對它的惡意,看到因為寒冷而最後綻放的自己。
那個笑容讓從小跟著她的家生子慌了,可她卻好似沒看到一樣,說了一句,“備膳吧!”
宮女吩咐人下去備膳,卻一步不敢遠離她,在她身後看著她一直帶著微笑卸掉妝容,打亂發髻,重新梳了一個溫順又平常的,如果不是那身禮服,還真的以為這又是平常的一天,和之前沒什麼兩樣。
“娘娘,您沒事吧?”家生子在她眼前晃手掌,她卻好似沒看到又沒聽到的樣子。
飯食呈上來,熱氣騰騰的一大桌,葉妃端坐在飯桌前,一口一口悶聲吃著,她每個菜都夾上一筷子,看不出喜好,連平日裏碰都不碰的菜品都吃了不少,她好似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隻是機械的行動著,帶著決絕與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