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然見東方旭感興趣,連忙道,“屬下對蘇國的曆史不甚了解,可也是知道每個國家都會有幾個野心勃勃的人,再加上,這護衛有些奇怪,按理說,若是當時在京城出了岔子,必定是會找使團做主,可他偏不,他就要蟄伏這麼久,來報複,推論出來定是使團不願意管這檔子事,這是其一。”
黎軒雖然之前沒想到這層,可經他這麼一說,也想通了其中的道理。使團是一個國家的臉麵,按理說,一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都會搞得天翻地覆,非要討回個公道不可,可使團既然沉寂著,就說明有些人不想將事情鬧大,這樣一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其二嘛,屬下也是猜測,咱們在這邊的事情沒多少人知道,尤其是咱們中盛國的大臣更是無人知曉,這清風是之前在這邊等著的,知道咱們必定會途經此處,就一直等在這裏,這是最笨的方法可也最有效。這護衛明顯是匆匆前來,沒做好完全的準備,可見是近些日子才知曉清風的行蹤。”
說到這裏,他咳了兩聲,“之後的事情,屬下也就隻是猜測,主上聽了覺著有理就是好的,若是覺著屬下想多了,也別降罪於我最好。”
東方旭點頭,“說吧,這隻是交流,況且我什麼時候讓你拿出實質的證據了?”
子然這才放心大膽的繼續道,“為何清風在此住了許久都沒什麼事情,待到我們到來之後就出了這個事情,明顯是有人不想讓我們太快到達蘇國,才將此事情透露給護衛,這才有了這樁巧合,這就說明,蘇國中,有人不想要兩國交好,這樣的人是誰呢?”
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分析得頭頭是道,東方旭看著他喜形於色的表現,卻也是比較讚賞的,畢竟他僅僅靠著一出意外就將事情推理的八九不離十,這樣的功力和底蘊連東方旭都欣賞,想著之後回去一定要重用他們二人,不過麵上卻沒什麼喜色。
“說得有理,今日之事不要告訴別人,傳令下去,之後這段日子務必小心。”東方旭眉頭緊皺,現在蘇國的叛軍還沒開始叛亂,可之後就說不定了,叛軍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兩國交好,現在沒有行動很可能是時機未到,這會兒不能對蘇以澤下手,阻礙使團,就成了最簡便的方法。
東方旭的親兵訓練有素,一晚上就將所有的東西整理好,歸類成各個種類,隻等著後日啟程。
第二天他們沒什麼事可以做,樂寶和大多親兵帶著新科進士都去看斷案去了。
縣太爺生的白淨,看上去就是一個呆呆傻傻的讀書人,不過頗有兩分架勢,身上的官服不知道是刻意的還是怎樣,竟是有些不合身的,倒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兩個新科進士見到他皆沉思了片刻,大壯將子然當做弟弟,時時刻刻都注意著他的安全,這會兒見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便拍拍他,問道,“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是不是沒看過審案子,我見過,可無聊了,哭天搶地的,麻煩。”
子然被他逗樂了,這傻大個還見過審案子呢,不過嫌麻煩可不是什麼好品質,他還要好好替妹妹考察考察,“你還見過審案子呢?怎麼就麻煩了,這就嫌麻煩,之後若是遇見了別的事情可怎麼辦,怎麼沒一點耐心呢?”
大壯被他說了一通,不明所以道,“一群人哭天搶地的說自己有冤屈,求達人做主,又不好好說話,可不是麻煩嘛,以後不會的,我以後還是上戰場的,我們軍隊裏,一言不合就打一架,打完就好了,哪有這麼多的規矩。”
“那你倒是說錯了,審案是必走的流程,要耐下性子,聽兩方的冤屈,不然很容易出現冤案錯案的。”子然教育道,搖頭晃腦的。
“嘿嘿。”大壯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還是問道,“你剛剛想些什麼,那麼入迷?”
“你看這縣太爺,之前是我們的師兄。”子然回答道,黎軒也轉過頭,點點頭表示肯定。
子然被師兄的境況驚到,他是大他們三四屆的師兄,還是當年的狀元,但是年紀卻是和他們差不多大的,甚至還要比他們小上一年,曾經被稱為天才,這才沒過多久,就到這窮鄉僻壤當縣令了,可不是讓他唏噓。
大壯說的不錯,審案確實沒什麼意思,尤其是這個案子,人證物證證據確鑿,誰也說不出什麼來,師兄果然是好魄力,即使清風說了他皇商之子的身份,卻還是下了令,三日後砍頭,不得有誤。
子然和黎軒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誠然,清風是犯了錯,著實應該懲罰,可他們總是覺著,他那件事情不對就應該以那件事情相關的律法處置,而不是栽贓陷害與他,不過護衛也著實沒有辦法,他們也能理解,隻是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