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男人這才抬起頭,聲音中是濃濃的恐懼,“謠言也不是我們老爺讓放出來的,老爺不過是順水推舟。”
“哦?那民間怎麼將原來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上座的黑衣人顯然不滿意胖男人的回答,站起身來,一步一步逼近他。
站起來胖男人隻感覺到壓力越來越大,汗液越流越多,他不住的擦,又不住的流,黑衣人又走了兩步,胖男人就受不住壓力跪倒下來,嘴巴裏麵嘟囔著,“是老爺吩咐的,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黑衣人這才放過他,盯著他問道,“你們老爺倒是出息了,難不成真以為自己位高權重可以不講組織放在眼睛裏了?這自作主張的,倒讓人覺得是他想要謀反呢。”
他說話的時候是調笑的語氣,可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感覺到幽默,隻是同情的看著跪在地上不住擦汗的胖男人,感慨他怎麼攤上這麼一個主子,心中默默為他拘了一把同情淚。
“老爺他,老爺他也知道自己做錯了,所以才,才,才派了奴才前來,就是怕組織怪罪,這會兒他正用力補救,組織,組織就給他一次機會吧。”胖男人說話斷斷續續,還和結巴一樣,一句話能重複上兩三遍,哆哆嗦嗦的將主子交代的話說完了之後,他像是鬆了一口氣,又像是相信了自己的說辭,說話也流利了不少,“主子在府中等著兩位護法前去,實在是主子近些天來身份尷尬,不方便出門啊。”
“他一個即將卸甲歸田的文官,還有什麼人盯著不成,那筆錢財,你們是否如數上交,組織都有判斷,隻不過是沒有和你們計較,嗬,你們倒是不把組織放在眼睛裏了。”黑衣人冷笑,像是在看一隻手就能捏死的螻蟻一般,眼神輕蔑。
胖男人有些不敢抬頭,他見識過組織的手段,才更是加劇了他的恐懼,連連說,“不是我不是我,都是老爺的主意。”
“扣下了多少你可是知道的清楚,若是少說了一點,別怪我心狠手辣。”黑衣人又坐回上座,盯著胖男人,開口不是問句,可胖男人卻不敢不說。
底下的眾人聽著胖男人一樁樁一件件的交代,倒吸了一口冷氣,為胖男人和他的主子默哀。
等到胖男人交代完,怯生生的看著黑衣人,想要為自己求個饒,敢剛一抬頭,就看到一個閃光的東西衝著命門而來,他一瞬間就看到了自己的命運,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在不甘心中倒下了。
“你們以後都盡可以試試。”黑衣人仿佛看不到一條人命一樣,回了座位,冷冰冰的掃了眾人一眼,吐出的話讓大家共同打了一個寒戰。
宜春宮內,趙晴蘭對麵坐著的是得到了最新情報的葉妃,她父親被這些流言搞的焦頭爛額,文人相輕,文人又是最不怕死的,那些敢於覲見的言官就是這些讀書人的世界,這些天來,官府不勝其擾,一群文人聚眾傳播不實的傳言,被抓走之後,很快就會有另一群聚集在衙門口,趕走還會又來,就和蝗蟲一樣。
“殺雞儆猴。”趙晴蘭一針見血。
“真那樣也就好了,這裏頭的文人和瘋了一樣,連命都不要了,之前也殺了兩個,可其餘的文人直接上去就要搶儈子手的鍘刀,混亂之中死去的文人的鮮血仿佛是開始的儀式,自此之後,不斷有文人在官府門口抗議,說官員為官不仁,連百姓說一句都不行,他們之後,大多是窮書生沒錯,可也有有頭有臉的人物,現在外邊的流民本來就對朝廷沒有好感,如果天子腳下再出現這種事,那肯定是會有人暴動的。”葉妃擔憂的說。
趙晴蘭在葉妃剛剛說文人們聚集在官府門口的時候就已經料到了這樣的後果,可她沒想到的是,這裏麵竟然還牽扯了不少舉人,要知道,蘇國的讀書人並不算多,舉人大多都能派到一個不錯的官,他們竟然也和文人一起鬧事,這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
“姐姐,我和你說,這謠言現在轉了風向了。”葉妃神神秘秘的將蘇國的前塵往事在謠言中的流傳說了出來,趙晴蘭不知道這事,不過在旁邊屋子偷聽的蘇以沫內心翻湧了驚濤駭浪,這事情知道的人大多已經死了,也不是他在作祟,剩下的,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借著往事想要謀反。
蘇以沫皺起了眉頭,他的事情,就連東方旭也不大清楚,是他長大之後師父和他偷偷說的,他也不是沒有起過報仇的心思,可他對皇位沒有興趣,蘇以澤做的也算是一個好皇帝,他沒有把握能比蘇以澤做得更好,也就歇了這份心思,沒想到,暗中竟然還有人拿著這個事情來作祟,他是對蘇以澤沒有感情,這蘇國的皇帝誰當都是一樣的,可他不能容忍有人拿著他們的滅門慘案來達到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