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1 / 3)

,讓他在她麵前顯得如此卑微。

昭顏忽然明白過來,大殿裏一直這樣陰冷,即使是她來了也不會溫暖起來。他有種挫敗感,卻狠下心腸來不能放過她。他猜,這輩子隻會喜歡一個人,再也沒有第二個了。他喜歡她,所以受煎熬的當然是自己。

“為什麼,我告訴過你我們要成親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昭顏哧哧笑了,如果他說,一切為大局著想,當時沒藏私心,她會相信麼?肯定不信,連自己都不信。忽然很想看她凶巴巴的樣子。所以他說:“歐夕蓮,我喜歡你……”

夕蓮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眼前一片暈眩,原來就是他,為了自己的私欲毀了她和盧予淳的婚事!她直直指向龍椅上的男子,嘴裏胡言亂語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明明是你搗鬼,他們還說什麼江山社稷、什麼戰亂民生,其實,就是你一個人的私心!司馬昭顏!你哪裏白癡,你簡直精明得可怕!”

昭顏心裏一緊,仿佛心弦繃斷了,他並不清楚,她誇他精明究竟是褒義還是貶義。他還是笑了,那個標準的微笑,專門為她練習的微笑。

夕蓮失魂落魄癱倒在朱紅色地毯上,掩麵哭泣。好心請他來喝喜酒,他怎麼可以這樣拆散她和予淳?怎麼可以將她對未來美好的希冀砍得七零八落?大殿裏好似綻放了一朵動人的蓮花,妖冶而張狂。她怎會不知道自己的美,可如果連美貌也成了災難,她寧願自己生成一個醜八怪!

昭顏默默從她身旁離去,那是一段煎熬的距離,他多想衝上去擁住她、安慰她。可他強壓住心脈沸騰的血液,一步步從陰暗走向陽光。他回想起方才她點名道姓喚他的名字,“司馬昭顏!”很動聽。

夕蓮躲在房間裏,緊緊拽著韋娘的衣袖,哭得大雨滂沱。

“夕蓮……”韋娘的心也在痛,連眉間都藏著苦楚,“傻孩子,皇後應當是高貴矜持的,你不能哭。”

“誰要當皇後?誰稀罕當皇後?!”夕蓮將旁邊桌案上的茶杯碗碟狠狠掃落,恨不得自己跟那些破碎的瓷片一般,冷冷的毫無知覺。她猛的隨手抓起一片鋒利的瓦片,朝手腕上割了下去,嘴裏狠狠念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韋娘嚇得麵色蒼白,驚叫著從她手中奪走瓦片,卻不小心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韋娘少有的尖叫,方寸大亂的誇張表情,她使勁搖晃夕蓮的雙肩,苦口婆心勸道:“什麼是玉、什麼是瓦?夕蓮,你自己貪玩給大褚惹下了亂子,若不是皇後之位保了你性命,恐怕你早就玉碎了!做錯了,就要承擔後果!”

她做錯了嗎?她做錯什麼了?她隻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罷了。

韋娘輕輕捧起她的臉,柔若無聲說:“你和予淳的事,最好別露餡。守宮砂沒了,我再替你點上顆假的,皇上寵幸你之後,悄悄擦去。”

夕蓮驚恐搖頭、猛烈搖頭,害怕得渾身發抖,不、不要他寵幸!她不要和他做那樣的事!那麼痛、那麼鑽心的痛,如果對方不是予淳,她不可能忍得住!

“韋娘,我不要……好痛的,我不要……”

“夕蓮……”韋娘溫柔的淚水沾在夕蓮臉龐,她是水做的女人,水漾的溫柔,她柔柔撫摸夕蓮的後背,輕輕哼著曲子,很多年前她哄夕蓮睡覺時哼的曲子。

“夕蓮,你要堅強啊……”

寧夏篇 12、大婚

天,空蕩蕩的,連一片雲彩也沒有。夕蓮躺在吊床上,衣裙隨風輕搖慢擺。這個時節萬物開始複蘇,卻都還青澀著,春季的風韻尚未長成,她卻早在春日的伊始,就從女孩變成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