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夢是太痛了,也許是他太難熬了,他醒了過來。
一醒來他就拔掉針頭往手術室的方向跑,手術室門口站了好多人,他擠了好久才擠到靠手術室門口的位置。
他旁邊的一個老太太,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是明浩的朋友吧,難得你這麼擔心他。”
他連看都沒看老太太一眼,視線就緊緊的盯著手術室緊閉的大門。
那老太太拉拉了她旁邊的一個年輕人,緩解了一下尷尬什麼也沒說。
他就緊緊盯著手術室的大門,奧惱萬分,自己怎麼能在她手術沒結束前暈倒呢?
還有李南去哪了嗎?
手術室都沒有結束,他為什麼不在這守著?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大門打開了,護土推著一個病人走了出來。
病人腦袋包滿了紗布。
守在手術室門口的一群人蜂湧而至,一下子就將推車圍了個水泄不通。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嗎?”
“醫生,我侄女怎麼樣了?”
“醫生,手術很成功是不是?”
七嘴八舌的一下吼的他腦袋都快要炸開,他用力的推了一把圍觀的人,“走開!走開!都給我走開!”
在他暴吼過後,所有的視線齊唰唰的落在他身上。
齊燁緊緊地拽著醫生的手問:“我妻子怎麼樣了嗎?”
“你妻子很好,手術很成功。”
醫生的回答令他緊繃的情緒徹底放鬆了下來,他喜極而泣,“她終於沒事了,終於沒事了……”
他正要拉推車上露出的白皙的手,就被一個男人暴怒的揪住衣領,“你他媽的敢給老子戴綠帽子?老子揍死你!”
齊燁此刻心情非常好,被打了一拳也不和他計較,推著推車就要走。
男人擋著不讓,“說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橙子有沒有告訴你,她結過婚?”
橙子?
齊燁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這不是她的妻子嗎?什麼時候變成了他的橙子?
男人見他的表情不對,又問:“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橙子?她不是我妻子陳筱筱嗎?”
男人怒目圓瞪,肺都快氣炸了,用力推了他一把,“你他媽的,連人都沒弄清楚,你還在這跟我搶人嗎?”
男人指著推車上包滿紗布的女人。
齊燁隻覺得腦仁疼的厲害,圍觀的人你一句我一句讓他整個人都開始混亂起來了。
可他就那麼急迫的想知道她的安危,於是他猛的揪住一個人問:“上一台手術的人呢?”
“死了。已經推到太平間了。”
齊燁慢慢的鬆開手,身體險險的就要往地上栽去,卻被一個人給扶住了。
他明明聽到醫生說,隻要肺移植她就能活過來,可現在她卻死了。
齊燁的呼吸漸緊,寬鬆的病號服一下子解開了好幾顆扣子,可他依然得不到緩解。
他拽住一個正要從她身邊經過的護土問了地址,步步沉重地走向負一樓的停屍間走去。
長長的走廊像是沒有盡頭,他越來越感覺恐懼沒安全感,強迫自己深呼吸,告警自己一定是哪裏出錯了,那裏麵不會是她。
他愛她了十幾年,她折磨了他五年,這五年來她早就不知不覺愛上了他。
不然她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他。
所以她是舍不得的死的,至少在她沒有知道他好好的她不放心走的。
她還有牽掛不是嗎?
終於走到了盡頭,他看到MORTUARY的字樣,他有些站不穩,單手扶著牆一步一步往裏走,死亡氣息迎麵撲來,冷的他渾身都在顫粟:“筱筱,你不會在這裏對不對?你不會舍得我一個人孤單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對不對?”
他的眼前到處煙霧繚繞,到處都是蓋著白布的屍體。
他有些無處下手,本能的拒絕繼續下一步動作,他在原地蹲了下來,頭埋進雙膝像是極了沒安全感的巨嬰。
看守停屍間的護土,見停屍間的門是開著的,上前查看情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