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我睡著的時候,殺了我,那樣一切都會變得很簡單,你可以重獲自由。”
他仍舊不說話,目光中充斥的是滿滿的仇視。
我鬆開手,很是泄氣的躺了回去,“當然,如果我這個建議你不采納的話,那我就沒辦法了。”
“季晨中,”他終於開口,一字一句,“你殺了我不是更好,然後你被槍斃,我們兩個一起死,到時候做了鬼就不怕你再威脅我什麼了。”
他失神的看著我,“你說,這樣好不好?”
我心裏一陣絞痛,臉色卻冷漠如平常,斜睨他一眼,“不好。”
“為什麼?”
我語氣裏微有動容,“因為,我舍不得,”用手指在他光滑的下巴摸了摸,眯著眼睛道,“我這麼喜歡你,怎麼會舍得殺你?”
他怔住,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哈哈,”我恢複譏笑,“我就是那麼隨口一說,你可千萬別當真,你要是當真了,我隻會更看不起你。”
我起身坐了起來,走到窗外,依舊夜海中的城市,走到桌子前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看他仍是一動不動,維持著剛才那個被我羞辱的姿勢。我冷淡的將衣服扔給他,聲音自鼻孔裏發出,
“現在你可以走了。”
他驚了,轉頭看我。
我直視他慌亂的前額,隻字片語,“聽不懂我的話?我說,你可以回去了,今天我已經發泄完了,你可以滾了。”
床單在他的手指中緊緊被攥著,幾乎快要被扯破。
我握著杯子,轉身強迫自己不去看他的臉,語氣沒有一絲鬆懈,“我想休息了,你還不走會妨礙到我睡覺。”
他突然動作迅速的穿衣服,起身,沒有幾分鍾的時間,隨著門劇烈合上的聲音,他消失在我的視野。
眼神重新飄離到窗外,看到樓下那個慌亂離開的瘦弱身影,我沒有收回,隻是就那樣殘忍的看著,嘴邊揚起一抹孤寂的微笑。目光途徑桌上那枚靜靜躺著的觀音象時,在這樣靜謐的夜,心陡然跳動。
我手中的杯子砰的一聲落在地上,碎裂開,水全部溢在地板上,低頭看著那些散落的碎片,近乎自虐式的將手指放在最鋒利的地方,劃開,看著一道道流出鮮血的口子,看在眼裏是那麼猙獰而又疼的痛快。
整整一個上午,我的心情煩躁無比。
辦公室的空氣突然變得無比悶熱,我打開窗子,忽的灌進一股子涼風,直接從鬆懈的領口湧進去,隻這麼一下子,心情像是好了許多。
出了公司不知該往哪裏去,也許我可以找一個繁華的好地方,喝著酒,交著和我是一類人的朋友。
一個還算繁華的地下城,燈影交錯,隱秘而又光鮮的一處,招牌上赫然寫著BL兩個字母,來往的人群眼中有大*漓的暢快,也有難得一時的放縱和泄憤。
我沒有喝醉,也不想喝醉,隻是看著各種人眼睛都快要挑花。此時的我居然有這樣的念頭——
我可不可以去買一份感情?
純粹的一份感情。
還好我尚且清醒,對於這樣無知的想法還能有第一時間否定的能力。
如果感情可以那樣簡單的被購買,那就不會再有人如此的去渴求,如現在這樣的我。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無意識的轉頭,看到一張討厭至極的臉,入耳的語氣滿是神氣,還有驚詫和嘲諷。
“季晨中,真的是你!”
我不耐煩,那張討厭的臉實在不想看見,拿了外套便直接往外奔,他連忙上前擋住我去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煙圈吐了我一臉,“幹嘛急著走啊?剛才看你一人呆的不是挺自在的嘛!”